紀玉竹被帶回梧桐宗關了禁閉,重華仙尊堅持這樣做,柳卿華全程插不上一句嘴。
“大師兄也被一同帶了回來,被發現割了舌頭,現如今将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見人,就連陳師兄都不肯。”喬樂安道。
說完他擡頭對上紀玉竹的視線,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從嘴裡說出的卻是質疑的話。
“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紀玉竹道:“你不信我?”
喬樂安沒有直面回答,而是繼續道:“陳師兄情緒穩定下來後,向掌門和各位仙尊指認你,說當初是你襲擊了他,并且将他帶走。”
“你說不是你幹的,可幾位仙尊讓七殺仙尊查看了他的記憶,裡面确有你的身影,你又如何證明?”
紀玉竹握緊拳頭:“師尊也不信我?”
“紀玉竹,陳千安身上多處傷痕,靈魄都及其不穩定。重華仙尊失而複得,現在更是對他及其關照,連帶着七殺仙尊都不背允許單獨靠近。”
紀玉竹咽了口唾沫,已經百口莫辯:“當真不是我,我更不知發生了何事。”
“現在你在外面的風評更是人人喊打,一些散修已經派人拜訪過好幾次,但是通通都被二師兄打發走了。我不管你以前在天水宗如何,可現在既已來了梧桐宗,我希望你遵守梧桐宗的規矩。”喬樂安斜視身後,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最後卻向沒事人一般,繼續道:“大師兄的賬,我會來找你算。”
撂下這句話後他便轉身就走,留下站在原地怔愣不知所措的紀玉竹。
這裡是梧桐宗禁地,一座被封印的洞窟,裡面隻有成堆的雪。
紀玉竹沒有多餘的衣物,全靠運氣來抵禦寒冷。許久以前就聽聞梧桐宗的禁地,乃是現如今各宗門内最安全的地方,被不知名的東西所庇護。
喬樂安剛出去沒多久,紀玉竹便聽見新動靜,正在朝他這邊緩緩靠近。
他想過是師尊,掌門,甚至是重華仙尊,卻沒想到來了一個最不想見他的人。
“你來做什麼?”紀玉竹道。
男人說不出話,在遠處站定,就這麼看着他。
“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在場,怕你說出真相所以割了你的舌頭對嗎?”紀玉竹道。
良久,男人點了點頭。
随後他低頭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牌,指了指上面,随即便激烈擺手搖頭。
紀玉竹:“你什麼意思?”
男人停下動作,将玉牌丢給他。
紀玉竹握緊手中的玉牌,感受着玉牌傳來一股溫熱,四角原本方方正正的棱角此時此刻也早已被人磨去了棱角。
玉佩上面赫然寫着三個大字:陳千安。
梧桐宗每一任弟子都有獨屬于自己的那一塊玉,既是象征又是宣告。
一股涼意忽然從紀玉竹腳底油然而生,逐漸蔓延至大腦。
“大師兄,他早就死了。”紀玉竹擡頭對上男人的視線:“現在這個,不是陳千安,對嗎?”
男人拖着自己的腿緩緩靠近。
他早就成了一介廢人,成年累計的傷痛早已讓所有人無計可施。
“為何隻告訴我?你知道是誰殺的對不對?”
大師兄點點頭。
“是誰?”
他擡起顫顫巍巍的手,手指直直指向紀玉竹本人。
紀玉竹腦海中的那根弦忽然就斷了,緊接着神色忽然激動起來。
“沈重羽?是不是他?!”
誰知他剛說出這名字時,大師兄忽然上前猛地抓緊他的手臂,一雙眼睛裡充滿紅血絲,張嘴是滿口鮮血,隻能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紀玉竹随他扯動自己的雙臂。
“陳千安不能留在梧桐宗,他不能留......所有人都會死的......大家都會死的......”他不斷呐呐自語:“我要去找師尊......我要告訴師尊!!!”
此刻大師兄早已滑跪在地,紀玉竹像發了瘋般沖出結界,由于強行破開,他的嘴角流出鮮血。此時此刻他卻顧不上這麼多,狂奔向青雲峰。
紀玉竹一直覺得師尊是靠山,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親近可信之人。一路上他既心慌又期待,心慌師尊會責怪自己,可又期待已同師尊好幾日不見。
現實往往不遂人意,他的腳剛踏進師尊房門,便被狠狠擊中,整個人被捆仙索捆住。
紀玉竹一臉震驚的朝裡看去,柳卿華就端正的站在他面前,明明隻需要他再向前幾步,就可以撲進師尊懷裡,向從前那般哭泣。
“為何逃出來?”柳卿華道。
紀玉竹壓下心底的酸澀,委屈道:“師尊,不是我害的,那個根本就不是陳千安!真正的陳千安早就死了!!!”
柳卿華轉過頭去不看他,道:“這種話以後休要再提。”
“師尊!!!為何連你也不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是沈重羽!!!大師兄可以作證,你何不去問問他!!”
柳卿華站在原地不為所動,紀玉竹依舊道:“師尊,真的不是我,你說過你會一直信我的。”
柳卿華沒在答話,靠近紀玉竹後拉起捆仙索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