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玉竹幾乎是将自己關了三天,期間柳大怎樣都沒辦法靠近。突然的一天夜裡,他被一聲爆炸吵醒。
“我要去一個地方。”
柳大坐起身,有些心虛的問道:“哪裡?”
“極北之地。”
他的眼裡沒有退縮,有的隻有柳大從沒看到的堅定。
“你為何要去那種地方?那個人就對你這般重要?”
“這是我的事。”紀玉竹死死盯着他:“那是我的人,你懂個屁。”
柳大下意識咽口水。
紀玉竹自從那一夜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十分奇怪,那種偏執那種瘋狂,跟一開始見到的他完全不一樣。
“那我跟你一起去。”
紀玉竹睨了他一眼:“不行。”
極北之地乃極寒之地,這麼一個小人要如何能扛得住。
“你都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若是你将我留在此地,萬一你的仇家尋了回來,那我不是死無全屍了嗎?!”
紀玉竹盯着他的眼睛,心髒猛地漏了一拍。
仔細一看,他的眉眼竟與師尊有些相似。
他心虛的移開視線,下意識擡手一巴掌狠狠扇在自己臉上。
柳大瞳孔猛地睜大,正巧看見他手腕處綁着那根紅線。
“還不夠響亮。”
異樣的聲音出現,兩人同時一愣。
紀玉竹睜開眼,擡眸對上三清仙尊視線。
“你來幹什麼?”
柳大順勢轉過身,還沒看清他的臉便被紀玉竹一把拉進懷中。
“當然是來瞧瞧柳卿華最寶貝的徒弟還活沒活着了。”
他特意将柳卿華這三個字咬的及其重,紀玉竹幾乎咬碎了牙往肚裡咽。
柳大整張臉都埋在紀玉竹懷中,聽到這句話大概也能猜出來人不壞好意。
下一刻,他的耳畔猛地刮過一陣風,身後傳來那人悶哼一聲。
三清幾乎是立刻就吐血,整個人被紀玉竹逼退到牆角。
“那日我看到霧氣環繞,果真是你入了魔道。”男人擦去嘴角的血迹。
紀玉竹沒理,靠近他一步步走進。柳大被他抱在懷中,摟緊他的脖子不敢亂動。
“師尊的死,我記得你也有參與。”他來到男人身邊。
“既然送上門來了......”
男人忽然冷哼一聲:“你确定要殺了我?”
紀玉竹沒動,眼底早已一片冷意。
“我今日既然敢一人來此就是來通知你,明日一早來天水宗,你師尊的屍體可還在我的手上。”
紀玉竹一頓,他還以為師尊的仙體早就被掌門安頓好了......沒想到他們竟然連已逝之人的屍骨也不放過......
他的手掌猛地攥緊,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下一刻拳頭便砸上了他的臉。
隻一拳,男人的牙就碎了兩顆。
他猛地咳嗽起來,嘴裡的血猛地噴在紀玉竹胸前,柳大也被波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紀玉竹,你的師尊曾經那般羞辱我,他現在如今在我手上,你以為我會放過他?”
男人仰天大笑,紀玉竹擡手又是一巴掌扇過去,擡腳踩上他的肩。
“你算什麼東西,在宗門裡當了無數次狗,現在倒是耍起威風來了。怎麼?你就不怕你的弟子尋風前來索命?”
三清收聲,擡眸間充滿狠厲:“你如何知曉?”
紀玉竹沉默。說起來這還多虧了沈重羽,當初讓他秘密調查過三清,恐怕他再死的晚一點,還能将他也一并帶走。
“知道又如何,你現在身後空無一人,還有誰會相信你的話?”男人盯着他,停頓片刻後再次出聲:“我可要提醒你,仙人之軀沒有冰棺封存,在人間停留不過百日。”
算算日子,加上他昏迷的那段時間,不過剩下十幾日。
“也就是說......過不了幾日你就等着這輩子見不到他,連他的屍體你都得不到。”
紀玉竹死死拽起他的頭發,迫使他對上自己的臉。
“傻逼。”
男人愣了幾秒:“什麼?”
“什麼條件?”紀玉竹松開了他。
男人忽然笑了,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我要你的内丹。”
紀玉竹擡眸,輕輕挑眉。
柳大忽然摟緊了他,輕輕拍着他的背。
紀玉竹覺得頭暈,眼前一片黑,再次反應過來時,三清仙尊早已被他一劍刺穿。
他咽了口口水,柳大掙紮着要跳下來他也沒攔着。
三清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他,嘴巴打開,瞳孔緊縮,下一秒就散開。
他不敢相信紀玉竹竟然敢真的殺他。
“你……不要柳卿華了?”
紀玉竹收了劍。
“我為何不直接殺過去?”
三清喘息幾聲,忽然朝前倒下。
面對面前如此一大灘血迹,柳大沒有絲毫退縮。紀玉竹盯着倒下的人,身下還在不斷冒着血水。
“太髒了。”他忽然道。
他忽然蹲下身來,神情有些崩潰:“太髒了……太髒了。”
他嘴上這般說着,身體卻是反常不斷用袖口擦着被血沾染的地方。
“這是……是師尊的地方……是師尊的,髒了他會不高興的,不高興了他就不會回來了……”
柳大站在原地,良久才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袖。
“哥哥,你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