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語考核通過了?嗯,不錯,”蘇缪聽着電話對面的絮絮叨叨,眼角眉梢漸漸放松下來,“……獎勵?沒有,才隻是二級語言考核而已,等你什麼時候口語不打磕巴了再說……不用對我撒嬌。”
“回去還得一段時間。少廢話,沒我你就吃不下飯了麼。”
電話對面的人是誰?情人?愛人?經理神遊天外地猜想。
可傳聞中,不是說蘇缪是個性冷淡暴力狂麼?
難道轉性了?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複雜了,蘇缪兇他:“看什麼。”
經理:“……”
性格明明還是很差!
近一年,聯邦的社會矛盾越來越大,貴族與王室,平民與貴族,議會庭上每天都為了各種雞毛蒜皮吵得不可開交。
浮于表面的和平如同一根繃緊的弦,又像一瓶密封下搖狠了的氣泡水,泡沫漂浮破碎,随時可能炸開。
蘇缪從紅牆離開時,再次碰到了那名機靈的小賊。
這一片因為紅牆的存在,繁華又混亂,鬧起來每天都會發生好幾起打架鬥毆事件。離開的富人們丢下一地昂貴的狼藉,自然就便宜了陰溝裡的夾縫求生者。
女孩撿拾着散落在地上的紐扣,黑乎乎的手指在地縫裡艱難地扣着,聽見動靜,小老鼠似的警惕地擡起頭,清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蘇缪。
這種眼神讓蘇缪想起了一條熟悉的狼崽子,不禁生出一絲難得的多管閑事的心思。
他蹲下身,幫女孩撿起了那枚紐扣。
問:“你家人呢?”
女孩不吭聲。
蘇缪本以為這孩子應該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誰知,女孩觀察他一陣,似乎靠她那不成熟的腦袋判斷出面前這位哥哥不是壞人,開口了:“媽媽走了,爸爸在家裡,哥哥去上學。”
蘇缪有些意外:“那怎麼讓你出來撿這個?”
“能賣錢,”女孩舉起手裡的紐扣給他看,居然已經有足夠可觀的數目了,“很多、很多錢。”
“哥哥的學費,需要我賺的錢。”她說。
蘇缪沉默了一陣,這時,女孩發現了什麼,突然猛地蹦起。
她拿過蘇缪手裡的紐扣,飛快說了一句“謝謝大哥哥,我走了!”,就兔子似的朝另一條街飛奔而去。
蘇缪順着她逃跑相反的地方看去,見有群“披堅執銳”的小混混,拎着條半人高的長棍,正挨個巡邏着自己的領地。
他們染着五顔六色的頭發,渾身痞氣,滿口渾話,大呼小叫地跑着,每走過一戶,就用鐵棍威脅地敲敲那家的玻璃窗。
一看就兇神惡煞,很不好惹。
蘇缪面無表情,撥出個電話。
十秒後,旁邊紅牆會所裡拿工資的權威混混們山呼海嘯地跑了出來。原來那夥人一看,嚯,比他們有排場,當場就不幹了,甩開膀子就開始罵。
賭場裡比他們更難搞的人多的是,保安們見怪不怪,熟練地掏出電棍。兩幫人虎視眈眈,話裡親戚生殖器的互罵一通,眼看着就要演變成世紀大戰。
原本被要“保護費”的魚蝦們趁亂連忙溜走。蘇缪收回手機,深藏功與名。
因為近期社會矛盾加劇,航線吃緊,申請私人航道比以往麻煩了點。蘇缪合計了一下,想起駱殷最近也在離蒙洛州不遠的地方辦公,于是去蹭他的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