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
二樓卧室的門口立着一道黑影,他幾乎沒有怎麼猶豫,扭動門把手直接推門而入。
“喲,阿綱,一起去釣魚吧。”
未纏起的魚線在他身後晃動,但很快就被什麼東西快速割斷,耳邊傳來‘咻’的一聲,沢田綱吉稍稍挪動身體,摸了摸鼻子,看着釘在門框上的剪刀啧啧稱奇。
“阿綱什麼時候有這種反應了,還不賴嘛,不過連老爸都要攻擊就有點過分了吧。”
“嗚啊啊啊!”
看着沢田綱吉這幅如夢初醒,一臉懵的模樣,沢田家光有些無聊地吹了個口哨,他看向床的内側,果不其然在裡面看到了頂着一頭亂糟糟長發,面露不善的少年。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透出一絲亮光,手裡還保持着投擲的動作。
沢田綱吉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見面前陌生的老爸沒有走的意思,忽然想到剛剛他說的話,于是移到清水月面前,擋住對方探究的目光。
“可是我們還要上學诶。”
他看向書桌上的鬧桌,時針正指向數字“4”。
不管去幹什麼都有點脫離正常人類的作息了吧!
意識到這點的沢田綱吉瞬間理直氣壯起來,“這個點我們就不去釣魚了。”
聽到這個回答,沢田家光也不失望,似乎來找他釣魚不過是一時興起,自己一個人去也沒有關系。
“那好吧。”
卧室的門被随便關上,震動讓之前立在上面的剪刀掉落在地上。
“真是的,這麼久過去第一次見面難道不應該重視一點嗎。”沢田綱吉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受,失望又沒那麼重視,但也做不到完全不介意,隻能任由自己順應身體的本能再次陷入迷迷糊糊地睡意裡。
直到早起踩到門口的剪刀,沢田綱吉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該不會小月一直在警惕他進來吧。”
清水月很快明白他這句突然蹦出來的話究竟是指誰,慢條斯理地系上領帶後,他将梳子遞給沢田綱吉,對他揚了揚下巴,“我要上次那個發型。”
沒得到想要答案的沢田綱吉無奈地接過梳子,然後站在清水月身後,“你直接說是空先生同款不就得了,話說為什麼我會有這種專屬發型師的既視感啊。”
“那這就有關于之前你問的那個問題了。”清水月閉上雙眼,“夜裡裡包恩來過兩次,他身上的味道已經列入我的白名單裡,至于你的老爸,他暫時在黑名單,所以用幫我梳頭發來當報酬應該很劃算吧。”
感覺跟小狗捍衛自己的領地一樣,嗅到陌生人的氣息就會很警覺。沢田綱吉在心裡換了一種比喻,十分快速地明白了清水月想要表達的意思。
“說起來一開始裡包恩和我們在一個房間休息的時候,小月總是要過很久才能入睡也是這個原因吧,想要熟悉一個人的氣息什麼的。”
“哦,那到沒有,裡包恩睡覺時的存在感很薄弱,也許這就是第一殺手的了得之處,睡不着完全是因為要熟悉你而已,畢竟我有點害怕自己會在察覺到身邊有人動的時候,順手把你幹掉。”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啊,小月。”
太好了,之前一起睡了那麼久,突然有一天發現自己能活着全靠幼馴染良心發現,哈哈。
“哈哈哈,黑臉怪人快看,藍波大人也可以成為風筝飛起來!”
穿着奶牛服的小鬼一下下出現在二樓的窗前,清水月冷笑一聲,将窗簾扯了過來。
“沒想到過去這麼久,還隻是想到這種很遜的辦法來鍛煉孩子,這對于黑手黨來說完全不合格吧。”
沢田綱吉,“可能離成為黑手黨很近,但是離人很遠了。”
“哇啊!藍波....大人,要忍耐——”
在下樓前,沢田綱吉聽到重物掉落在地上的重響,接着就是藍波的鬼哭狼嚎。
“果然,我的生活已經被攪成亂七八糟的一團了。”沢田綱吉揉着腦袋,一想到要去直面沢田家光就覺得渾身難受,目光落到清水月身後一蕩一蕩的馬尾辮上,他忽然回憶起昨天一臉廢柴樣請求對方留下來的自己。
當然他完全沒有羞恥的意思,畢竟兩人相處了這麼久,麻煩清水月的事情他是一點也沒少做。
沢田綱吉抿起嘴唇,光是想起昨天的場景,心髒依舊會砰砰跳動起來。
小月,一直都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啊。
“哎呀,早上好啊,阿綱還有小月。”沢田家光戳着藍波腦袋上腫起來的包,見門被一把拉開,十分自來熟地朝他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