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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惚地走出了十代目的辦公廳。
腳鍊做得很細,每一顆星星之間隔了距離,因此走起路來不會碰撞出聲響,你别說reborn還挺貼心的(開始白給了姐)。
reborn說他每一次想到我,恨不得把我和森鷗外一塊兒殺了,就會反思一下自己的脾氣暴躁。
然後他就會去資助意大利天文協會一大筆錢,雖說那些星星隻會以發現它們的天文學家的名字或希臘字母來命名。所以别信那些聲稱可以買星星的野雞機構。
但無一例外,那些星座發現的背後都有我的影子。
我拐了一個彎,在候客室發現正在打遊戲的我的守護者。很久以前我走路已經不會發出聲音了,他還是敏銳地擡頭:
“大獲全勝了……”
“……嗎?”
他小心翼翼地加上問号。
目光掃過我被握紅的腳踝,他不帶批判地說:“哦。”
“彭格列首領的辦公室啊,恭喜你解鎖新場景。酒店那個怎麼辦?他看起來那麼兇,需要我先去把他趕走嗎。還是你今晚要在reborn先生的房間留宿?”
“别胡說,”我半心半意地呵斥他,“我才不會道德淪喪到連自己的老師都搞。”
守護者:“……?”
守護者:“你最好别讓森閣下聽見你承認了reborn,不然我怕他們倆會為了分嫡老師庶老師打起來,引發彭格列和□□的戰争。”
“那我是什麼,海倫?”我嘲笑地說,想起reborn陷入思考時陰暗的神情,“你覺得有沒有可能,那一年我給reborn的電話根本沒有打出去,比方說,信号屏蔽器……”
守護者的腳步停了下來。
看了我一會兒,他笑了起來:“那又怎麼樣?”
“你現在是□□的幹部。”
他輕描淡寫地從門童手裡接過鑰匙,讓我在大廳等一會兒,他去把車開過來:
“兩頭都想要的結果是兩頭都得不到,你不會不明白吧。有些秘密還是留在潘多拉的魔盒裡比較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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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脫下了高跟鞋,提在手上。
踩過reborn的高跟鞋,我要修個壁龛供起來。
但是最好上個鎖,不然我怕我的守護者會偷走拿到佳士得拍賣。
作為門面的石質大廳極其高敞,半架空的二樓牆壁刻着曆代彭格列首領及其守護者的名字。
我掃過一個獄寺隼人的人名,沒什麼感情地移開了視線。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招惹他。
連我的守護者都說,沒有必要一聽到smoking bomb是澤田綱吉的守護者,就像小狗一樣撲上去,把他拖進我的房間。
那樣隻會顯得我很難看,好像我因為reborn的原因嫉妒澤田一樣。
澤田有七個守護者呢,除去已經有女朋友的晴守,我難不成能把所有守護者都炒了?
其中還有一個女孩子呢。
首先,我不嫉妒澤田綱吉。
其次,我可以為他當女同。
我聽到肉墊快樂地踩在毛氈地毯上的聲音。
一隻秋田犬遠遠地走了過來,在我身邊繞了兩圈,嗅了嗅,開始用濕潤的鼻頭蹭我的小腿。
衆所周知,我對彭格列重拳出擊,對彭格列的狗——
“寶寶,”我蹲下來,溫柔地撓幼年秋田犬的下巴,“你是誰家的好寶寶呀。”
我這邊沖小狗犯嗲,它的脖子戴着一個皮質項圈,金色挂墜沒意外的話寫着它自己的名字和主人的聯系方式。一雙幹淨的白球鞋闖進了我的視野。
我擡起頭。
和善的笑容,小麥膚色,我知道他是誰了,澤田綱吉的雨守,名字我不太記得住。
他友好地對我伸出一隻手:“你就是肆嗎?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了,終于有機會見到你了。”
噢。
多麼輕浮的年輕人,一上來就對我直呼其名,澤田綱吉什麼眼光。
這個不泡。
我沒有理他,繼續低着頭跟狗玩:“怎麼,你的主人提過我嗎?”
“你是說阿綱,”他的友好口吻沒有動搖,甚至哈哈大笑了起來,“他不是我的主人,他是我的朋友啊。”
山本武告訴我,澤田綱吉一般不被reborn允許和旁人聊起我。
他第一次聽到我的名字其實是幾個月前,從獄寺隼人的口中。
“怎麼?”我笑了,“隻是出差期間的情人關系,岚守有必要這麼認真嗎?連夢裡都喊我的名字?”
笑聲輕輕落在我的頭頂,和他的屬性一樣,一場陰濕綿密的雨。
“你誤會了。”
“獄寺住在我的隔壁。”
“有段時間為了清理白蟻,把我們房間之間的那堵牆挖開了,隔音因此變得很差。差不多他揍沙包,打遊戲,或者罵罵咧咧…動靜一大我都能聽得見。”
彭格列的雨守好聲好氣地說:“單身漢總有解決自己生理需求的時候。我熟悉你的名字,是因為獄寺他經常…一邊……一邊喊你的名字。”
我終于擡頭,看清了他的外表。
原來是我先入為主地誤判了。
我也終于不再把他當成澤田綱吉的守護者,而是他自己。
山本武怎麼會有一雙老好人般的眼睛呢。
他的情緒包裹在微笑裡,而我落在他眸中,像那些掉進樹脂的昆蟲,把我固定得紋絲不動。分明在用眼睛告訴我:
為了自己的朋友,他無比地厭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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