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地方，要麼是年輕弟子私下約會，要麼便是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林寂染心中冷笑更甚。

她因一時心軟，給過言慕一個機會。可若他還是會往那條道路上走去，她不如現在就親手了結他，以絕後患。

言慕在靈鏡湖邊繞了一圈，卻并未見到梅苒的身影。他轉而走向一旁的山洞。

剛踏入山洞幾步，他的腳步忽然一頓。

地上有新鮮的腳印，若不細看，很難察覺。再順着雜草向内望去，洞内竟布下了陣法。

山洞内空無一人，哪裡還有梅苒的身影？

他的眸色漸冷，右腳随意在地上蹭了蹭，仿佛隻是在清理鞋底的泥土。

他走到洞内的石凳旁坐下，将課本放在桌上，似乎在等待什麼。

遠處，林寂染隐匿氣息，冷眼旁觀。

沒多久，季傑便帶着幾名小弟匆匆趕來。

林寂染心中猜測，難道是言慕記恨季傑多次針對和羞辱，将他引到這裡，想報複他？

如今他有了靈根，有了修為，若他真想報複，倒也不是不可能。

季傑站在結界外，抱着雙臂，滿臉得意：“這回，梅師妹不在，我看還有誰能幫你。”

言慕冷冷看着他，眼中寒意逼人，卻依舊坐在原地，紋絲不動，仿佛對季傑的威脅毫不在意。

季傑已然不在乎他的态度，一想到他馬上就要死在自己手中，以後根本做不了他面前的阻礙，就高興得飄飄然。

“結陣！”他一聲令下，幾名小弟立刻将靈力輸送給他。

他在這裡提前下了絞殺陣，言慕一來，便會被關在裡面，無法出來。他再凝結幾個人的靈力啟動，言慕就會被即刻絞殺。

靈鏡湖人迹罕至，很難被人發現。

就算發現了，又能如何，殺一個無名小卒而已，他早就習慣季家給他擺平一切。

以言慕為中心，四周驟然凝成一個猩紅色光罩。光罩迅速旋轉，散發出濃重的殺意。

然而，言慕隻是冷淡地看着他們，竟連動都不曾動一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季傑才察覺不對。

絞殺陣并未啟動，反而是他們的靈力在以驚人的速度流失。

小弟們一個個面色慘白，哀嚎道：“還要多久啊老大？我快支撐不住了！”

“停手！快停手！”季傑慌忙喊道，臉色驟變。

陣法竟被言慕改了！絞殺陣沒有生效，反而在瘋狂消耗他們的靈力！

季傑氣得臉色漲紅，拔出長劍直指言慕：“言慕，老子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言慕這才緩緩起身，執劍擋在身前，輕描淡寫地化解了季傑的攻擊。

季傑絲毫不留情，招招惡毒，朝着對方的要害而去。幾名小弟不甘示弱，加入混戰，攻擊得密不透風。

每一招，都是沖着取言慕性命而去。

然而，言慕的防守卻滴水不漏，逐漸轉為攻勢，劍招如行雲般流暢，遊刃有餘。

季傑越打越心驚。

從前的他，就是個廢物。沒有靈力，任人宰割，在他手下一招都撐不過。

如今，他竟然能同時應對多人圍攻，甚至隐隐占據上風！

“你以為有了靈力，就能翻身了？”季傑咬牙切齒，嘴上依舊不饒人，“你越厲害，當初衣不蔽體跪在門外的樣子，就越惹人笑話！”

不隻是山門那次，言慕入門後那幾年，都是這樣在他的欺辱中度過。

許是這些話，讓言慕想起那些曾經受辱的日子，他的劍招陡然淩厲，眼中殺意驟起。

“你對我動手，日後定會被逐出仙門！被世家報複！”季傑一邊抵擋，一邊厲聲威脅。

“可我殺了你，家中會為我擺平一切！我不會付出任何代價！”

言慕的劍越來越快，殺意更盛，季傑幾人逐漸招架不住。

“正因為你是這等無用之人，你的師尊才會将你逐出師門！”

“你師尊林寂染，在世家面前，也不過是個俯首稱臣的廢物！”

“小爺興緻來了，殺了林寂染，也不是難事！”

話音未落，季傑手中長劍被言慕一下挑飛。

幾名小弟也被一股大力震飛，重重摔在地上。

言慕反手将季傑押在地上，劍刃緊貼他的脖頸，鮮血順着劍鋒緩緩流下。

季傑疼得直吸涼氣，從小到大他都沒受過這種冤屈，不知害怕為何物，如今竟輸給了最讨厭的人，隻覺心中氣惱無比，依舊不肯服軟。

“來啊！動手啊！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我可是季家的人，你承擔得起後果嗎！殺了我，你就是仙門公敵！”

言慕俯視着腳下的衆人，眼底的殺意毫不掩飾，他緩緩俯身：“世家的人，便可以拿人命當草芥？”

季傑背對着他，看不清他的神色。

可林寂染和那幾名小弟卻看得清清楚楚。

言慕眼底殺意愈發濃烈，其中翻滾着濃重的暴戾，像将雨的黑雲。明明眉目如畫，白衣無塵，卻看起來像個走火入魔的殺神。

小弟聲音顫抖，滿臉恐懼：“老大，别說了……别說了啊……”

季傑選在這裡，便是因為言慕死在這裡，不易被發現。

同樣，他死在這裡，也不易被發現。

遠處，林寂染手中的流光劍微微顫動。

她感受到了言慕濃重的殺意，若他真的動手殺了這些人……

她會如從前所說——

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