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記得自己的命是如此的值錢。
重騎兵如同戲耍她們一般,輪流對着溫落晚揮砍,連她這把長刀都被斬斷,身上也多了幾處傷口。
咻咻咻!
又是箭矢的聲音,溫落晚甚至能聽出來這次數目不少,她借着最後一絲力氣,将斷刀橫在胸前,以防她們被亂箭射死。
就算死也要死得壯烈些吧,免得後面史書上寫:溯國第一位女相,年僅二十三歲早逝,死因,被亂箭射死。
那後人就可以問,“你知道我溯國死得最慘的丞相是誰嗎?”
“那是自然,溫落晚嘛,都被亂箭射成篩子了。”
溫落晚覺得這不好笑,所以她不能這樣死。
可是那箭雨竟然沒有射到這邊來,而是對着面前的騎兵。
溫落晚有一刹那的愣神,然後便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大人!”
她看到涼墨騎馬沖在最前面,身後跟着二十餘人,已經跟重騎兵混戰在了一起。
“總算來了。”
她如釋重負地喃喃着,因體力不支緩緩地坐在了地上。
“大人,大人!”
涼墨沒有去參加混戰,而是下了馬朝溫落晚這邊走來。
左聞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局勢的變化,方才溫落晚還在拼死抵抗的重騎兵已經被打得節節敗退,落荒而逃了。
溫落晚被涼墨攙起,看着沒有受傷的左聞冉,笑了一下,“左小姐覺得溫某這個侍衛當得如何?”
涼墨有些驚訝地看着眼前的左聞冉。
他就說,以他家溫大人的實力怎麼可能會傷成這樣,原來是為了這個女人。
給她當侍衛,很賺錢嗎?
左聞冉默不作聲,她不知道溫落晚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一路上一直都是溫落晚在保護她,她什麼忙都沒幫上。
她有些愧疚,看着涼墨帶着一瘸一拐的溫落晚走着,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了。
好在溫落晚注意到了身後站着沒動的左聞冉,跟涼墨說道:“把她帶上,她挺貴的。”
“是。”
……
左聞冉被他們帶到了就近的一座寺廟。
這座寺廟廢棄很久了,由于溫落晚傷得有些重,必須盡快地處理傷口。
那支箭現在還插在她的肩膀上,若是不及時取出,怕是傷口要潰爛,整隻胳膊都不能要了。
涼墨都沒想到溫落晚會受傷,也沒有帶什麼能取箭的東西,隻好拿起一旁的火鉗子,“大人,這個可行嗎?”
左聞冉吓了一跳,拿這個玩意将箭拔出來?那得多痛啊。
溫落晚擡起眼皮掃了一眼,“你直接拔都成,還用什麼鉗子。”
涼墨嘿嘿一笑,“倒也是,這不是大人好久未中箭了,手生。”
溫落晚見狀便要脫衣,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停停停,溫大人乃一介女子,男女有别,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說話的人是左聞冉。
涼墨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我們先前便是……”
“那,左小姐來給我拔箭好了。”溫落晚不知怎麼的,也打斷了涼墨的話。
“大人……”涼墨有些幽怨地看着溫落晚,先前這種事一直都是他幹的,而且,而且他們拔箭也不用坦誠相見啊。
好吧,這次這個傷口确實得。
由于這次的箭是背後射進來的,箭頭死死地卡在溫落晚肩前,若是穿着衣服,很難拔出來。
“好了。”溫落晚注意到了涼墨幽怨的眼神,“弓箭手你可找到了?”
“當然,綁在外面了。”涼墨說。
當時他剛扶起溫落晚,她第一句話便是:
“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這個弓箭手!”
估計等溫大人好了以後,這個弓箭手有好果子吃了。
涼墨在心裡暗暗咋舌。
“那便好,那我說的那兩個人呢?”
“還在找。”
“那你也去找吧,讓左小姐留在這裡照顧我便好。”溫落晚說。
涼墨看了一眼左聞冉,有些不放心,“大人,要不還是我來。”
“快去!”
溫落晚眼睛一閉,不想說話,涼墨知道她這是生氣了。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
涼墨連忙起身。
他家溫大人這出來了一趟,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