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左聞冉扭頭,還順手打掉了溫落晚手中的杯子。
“嘶。”伴鶴有些心疼。
這可是溫落晚的愛茶,七兩銀子一兩呢。
溫落晚倒是沒說什麼,以為左聞冉是想家了,含着笑說道:“馬上就到長安,想必左大人一定會在家中翹首以盼的。”
見左聞冉仍是沒有理她,溫落晚便識趣地不說話了。
韓洲突然湊過來,小聲地說:“溫相,我覺得,左小姐是因為她方才說将你當作金蘭之交你卻提銀子,生氣了。”
“我聽得見!”左聞冉踹了一腳韓洲,不滿地又轉過頭去。
韓洲給了溫落晚一個“大人保重”的眼神,将自己身邊的位置騰出來,坐到伴鶴旁邊。
溫落晚有些好笑,韓洲這是真信了左聞冉是自己的妻子。
馬上就要回長安了,屆時還要送她回左府,若是這個左家大小姐以這副姿态回去,左修環還不知道怎麼怪她呢。
溫落晚認命,隻好坐到左聞冉身邊,從自己身上取下一個香囊,“這香囊,是我幼時母親給我繡的,雖不值錢,但乃我很珍貴之物,我将它贈與你。”
左聞冉聽見這話,總算笑了出來,轉過身,将自己頭上的發簪取了下來,遞到她的手心:
“那我将此物贈與你,這是我及笄時爹爹送我的。”
溫落晚看着手中的簪子,有些不知所措,“這……是否有些不合禮數?”
“嗯?”左聞冉沒聽懂,“為何不合禮數?”
“溫大人說此物是你很珍貴之物,我這簪子也是我很珍貴之物,贈與你,有何不合禮數?”
溫落晚正想說什麼,外面的車夫卻掀開了簾子,說道:“大人,有人攔着不讓進城門。”
她隻好将簪子小心地收起來,“我出去看看。”
出來後,溫落晚看着戒備森嚴的城門,扭頭問裡面的伴鶴:“京城内最近發生何事了?”
伴鶴搖頭,“我沒有回京,不知發生何事了。”
碰巧剛剛攔住他們的士官處理完另一輛馬車,看到了溫落晚,連忙跑過來:“溫相?”
溫落晚一瞧,這不是禁軍的副統領白景山嗎?
她沖白景山拱了拱手,“白統領。”
白景山笑着回禮,“方才遠遠瞧着像,沒想到還真是您。”
溫落晚也笑着,問道:“最近京城内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白統領親自在這邊查了?”
白景山皺着眉,“這我不知,隻是陛下說讓我嚴查有無可疑之人,我便來了,已經這樣好幾天了,溫相若是不知,可以去問陛下,您不在的日子陛下可常念叨您。”
“承蒙陛下厚愛。”溫落晚向皇宮處拱了拱手,“那我們能否進去了?”
“那是自然,溫相的為人白某是信的,請。”
“先去左府。”溫落晚說。
車夫應是,調轉車頭。
看着熟悉的街道,溫落晚心中也算是有了些踏實感,不論在外經曆了什麼,她還是活着帶左聞冉回來了。
左府門前此時比較冷清,并沒有溫落晚說的“翹首以盼”,隻有兩個家丁在門前看着。
溫落晚牽着左聞冉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她帶下馬車,也不知道這搶來的馬車有沒有委屈到左家的大小姐。
門口的家丁看到左聞冉,還以為眼花了,跑進府中去請左修環了。
正巧沒事,溫落晚就在左府門前四處逛逛,注意到了柱子上貼着的東西。
“溫…落…晚與狗,不得入内?”
溫落晚将紙上的内容讀下來,不明所以地看着左聞冉,“左小姐,這是何意?”
左聞冉不好意思地上前将那貼着的紙摘下來,揉成團攥在手心,“嘿嘿,那個,可能是家裡小輩寫的。”
萬一讓溫落晚知道是她寫的她不就完蛋了嗎?
回憶着那娟秀的字體,溫落晚挑眉,“那左小姐可要好好管教管教這個小輩。”
她在小輩兩個字上着重地念了一下。
左聞冉應付地笑着,想盡辦法換一個話題讓溫落晚快點忘記這件事。
還好還好,左修環出來了。
左修環一出來便看見站在門前的左聞冉,驚喜地小跑過來,“聞聞!”
“聞聞,你說你跑到洛陽去幹嘛了,爹爹都急死了,還聽落雲說你遭到了刺殺,溫大人去救你了。”
他拉着左聞冉看了一遍又一遍,疑惑道:“爹爹送你的簪子呢?”
“我給溫大人了,她也将自己的香囊給了我。”左聞冉指了指馬車旁的溫落晚。
左修環這才注意到溫落晚,又拉着溫落晚,“多謝多謝,溫大人,我當真是不知道怎麼報答你了,任之出去尋聞聞到現在還未回來呢。”
“左任之?”溫落晚皺了皺眉頭,左修環還在說着什麼,但是她已經聽不進去了。
左聞冉看着溫落晚皺眉頭,以為是她爹将溫落晚拉疼了,忙把左修環的手從溫落晚身上拿下來。
“爹,溫大人為了救我受了不少傷,還中了一箭呢,你就别動她了。”
“哦呦呦。”左聞冉聽見這話又拉着溫落晚左瞧瞧右看看,“溫大人,要不要請禦醫來啊,受傷重不重啊?”
“爹——”
聽見左聞冉的聲音,左修環知道她是生氣了,這才作罷,向溫落晚拱了拱手,“失禮失禮,左某一時激動,冒犯了溫大人。”
“無妨。”溫落晚想到了什麼,此時無心再待在此處了,“溫某既已将左小姐送回來,便先告辭了。”
“好好好,改日左某再帶小女登門拜訪。”
看着他父女二人臉上的笑容,溫落晚也笑了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