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溫落晚和左修環被關進刑部大牢,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
在這兩個月中溫落晚身上的傷勢也恢複完全,度過了這二十多年來最惬意的時光。
今日,是北燕使團要帶着左聞冉離開長安城的日子。
左聞冉雖是罪臣之女,但是風清淵為了表示大溯願意與燕國交好的誠意,給足了歐陽天幹面子,封左聞冉為平成公主,還帶上了豐厚的嫁妝。
就連遠在雍州的晉王風允朝都來到了長安,作為公主觀禮團的一員。
溫落晚和左修環今日醒的格外的早,獄卒奉天子之命為他們穿上了使團的白色官袍。
他們要以觀禮團中正使和副使的身份親自将左聞冉送到北燕。
溫落晚好久沒有穿官袍了,從牢籠中走出來,感受着刺眼的陽光,有些不适。
“走快點!”獄卒在後面督促道。
因為溫落晚會武的緣故,刑部尚書李好特意吩咐手下不要取了溫落晚的手腳铐。
此時已是四月中旬,溫落晚比較怕熱,穿着這身厚重的衣服隻感覺頭昏腦漲。
總算走到了使團的隊伍中,溫落晚看到了一襲青袍騎在馬背上的風允朝。
“瑾晟今日也在平成公主的使團中?”
風允朝是風清淵的叔父,自然是認識溫落晚的,因為禮服的寬大并沒有看到她身上的手腳铐。
“正是,晉王爺近來可好?”溫落晚說道。
“甚好,等從北燕回來,瑾晟可陪孤一同狩獵?”風允朝問道。
“怕是不行。”溫落晚笑着,“不瞞王爺,溫某前些日子犯了些過錯,從北燕回來怕是還要在獄中待些時日。”
風允朝才到京中不久,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是風清淵的決策,他身為王侯不能幹預,便沒有說什麼了。
他有些遺憾,溫落晚的騎射技術是頂好的,上次同她一起打獵,還是在兩年前。
回到隊伍中,左修環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左聞冉的身影,不免有些着急,碰了碰旁邊的溫落晚。
“溫大人,怎麼都快走了還未看到聞聞出來?”
“據我手下人來報,左小姐這兩個多月發生過很多次激烈的反抗,今日怕是,被打暈了塞進馬車中了。”溫落晚說,“左大人不必擔心,溫某已經一切安排妥當了。”
左修環自然是相信溫落晚的,隻是他有些心疼,他家聞聞長這麼大都沒怎麼受過委屈,這兩個月到底吃了多少苦。
使團總算出動了,馬車緩緩移動,溫落晚和左修環跟在馬車後方默默地走着。
直到現在,溫落晚身上的手腳铐還未解開。
風清淵為了防止她與左修環逃跑,還派了戶部左侍郎秦玉河和禮部右侍郎孟澤拓跟在後面。
走了一個時辰,歐陽天幹覺得有些慢了,騎着馬過來想要與風允朝說加快一下車隊的速度,卻看到了跟在後面的溫落晚。
“溫相?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他有些驚訝。
溫落晚不想理會歐陽天幹,随意敷衍道:
“托了公主的福,苟且偷生活着罷了。”
歐陽天幹沒有聽出溫落晚的弦外之音,隻是問道:“為何走得如此之慢?”
他因為為娶左聞冉期待了許久,早都想迫不及待地回燕國與她完婚。
“抱歉,溫某還帶着手腳铐,實在是走不快。”溫落晚伸出腿,露出了藏在寬大袍子下的鐵铐。
歐陽天幹看過去,溫落晚腳上果然還拴着鐵拷,他有些生氣。
“怎能如此?還不快給溫相解開!”
“二皇子,溫落晚武功高強,我們怕解開了對她的束縛她會跑走啊。”秦玉河說道。
“這樣還怎麼走路,她若是跑了我再為你們抓回來便是。”歐陽天幹憤憤不平。
秦玉河想到溫落晚曾經在宣政殿上敗給了歐陽天幹,應該是有本事将她抓回來的。
再說,這位北燕二皇子壯得像牛一樣,發起火來怪吓唬人的,秦玉河不敢招惹。
“還不快給溫落晚解開?”
聞言的侍衛上前,将溫落晚腳上的腳铐解開了。
“現在可以加快速度了吧?”歐陽天幹問道。
“那是自然,二皇子請。”秦玉河谄笑。
使團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溫落晚被解開了束縛,頓時感覺輕松了不少。
又走了一陣子,此時已經離京城很遠了,左修環有些累了。
身為右相,一般不處理這種外交事務,他平時更多的是待在府中處理事務,還從未走過這麼多路。
“王爺!不好了,公主暈過去了!”
有個侍女慌張地跑下來,對着風允朝說道。
風允朝微微皺了皺眉,“二皇子知道這件事嗎?”
“二皇子走在最前面,尚未知曉。”
“嗯,不要聲張,孤先去看看。”風允朝低聲說道。
他騎馬到左聞冉的馬車中,掀開簾子,看到了一個暈過去的女子。
他剛想上前探探女人的鼻息,就感覺腰上一涼,劍尖貼着他的腰間擦了過去。
男人已經抽出了劍,風允朝也不是吃素的,右腿擡起一蹬男人便飛出了馬車。
這邊的動靜很快地引起了歐陽天幹的注意,他剛要調轉馬頭,便感覺腦後一涼,下意識的側身躲過,刀尖就擦着他的頭皮過去。
這群人就隐藏在車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