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落晚正坐在書案前閱着折子,聽到了“叩叩叩”的敲門聲,擡起頭望向那人。
左聞冉端着食盒走了進來,放到了一旁的小圓桌上,道:“你不至于這般勤于政事吧?膳都不用了。”
溫落晚見狀笑了出來,眉尾上挑着,“殿下,做你的面首可真好,還有送餐服務呢。”
“嗯哼。”左聞冉從鼻腔裡哼哼兩聲,“所以,你的雇主現在要求你過來陪她一起用膳。”
這幅場景,太像先前的她們了。
溫落晚想到此處,有些自嘲,低頭望着手中的折子,将自己的思緒抽回來,道:“你先用吧,我還需将這本折子看完。”
“哎呀别看了。”左聞冉将飯菜擺好後,走到溫落晚書案前将她手中的折子蓋住,“用膳的時間就該用膳。”
“我并不想吃。”溫落晚無奈地看着她,“殿下,去新豐縣的話你知道我要耽誤多少政事嗎?此時不閱何時閱?”
“大忙人,再忙亦要吃點東西,待到時回來閱不遲的。”左聞冉勸着她。
溫落晚歎了口氣,問道:“聽說,左大人去魏家将你的親事退了?”
“你怎知?”左聞冉有些驚訝。
這件事她也是剛剛知道,而溫落晚坐在這處許久,甚至連門都未出,便能知道外界的消息了。
“猜的。”溫落晚從左聞冉手底下抽出了折子,道:“魏小公子在門口待了許久了。”
聽到這個消息,左聞冉本還算不錯的心情頓時變得煩躁了,連膳都不想用了,眉頭緊蹙着。
“抱歉啊,他這個人就是有點病,我去解決便好了。”
溫落晚聞言,擡起了眸子,又放下折子站起身,走到女人近前,“殿下,身為你的面首,遇到這種‘競争對手’,我想應是要我親自來解決吧?”
“那你打算怎麼辦?”
“自然是以魏尚書教子無方為由彈劾他。”溫落晚的唇角勾了勾。
“你還真是記仇。”左聞冉笑了笑。
魏臨川先前就曾以溫落晚管教手下人無方,傷了秦玉河而彈劾上奏了好幾次。
“我還真是有些好奇,魏家是京中士族混得最差的一個,左夫人怎想着讓你嫁給魏言川?”
說到這個左聞冉便頭疼,道:“正是因為如此,魏言川是入贅進我們左家,我成婚以後劉敏依舊可以掌控我,這正如了她的願了。”
“呵。”溫落晚眯着眸子,啧啧稱奇,“但是她怎麼都不會想到,殿下竟然花了一百萬兩黃金,隻為了讓我做你的面首。”
“溫落晚,你一點都沒有做面首的覺悟好不好。”左聞冉指着她的鼻子,“我說什麼你都不聽,說别喝酒了不聽,叫用膳不聽,再這樣下去我要解雇你了。”
“哦,好的。”溫落晚站直了身體,對着左聞冉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那溫某多謝殿下賞的這一百萬兩金子。”
“诶!”左聞冉趁機抓住了她的手,“我可沒說要解雇你。”
“那殿下還真是……善變。”
“呵。”左聞冉鼻尖哼出一聲,将人抵在牆角上,在她耳邊輕喘着氣,“溫瑾晟,既然我已沒有婚約在身,你是不是該努力努力,向上爬爬?”
溫落晚眸光黯淡了一瞬,面對着這明晃晃的暗示,她隻覺得像是在做夢。
“左聞冉,你喜歡過魏言川麼?”
“沒喜歡過。”左聞冉眨巴着眼睛,“怎麼,你喜歡啊?”
溫落晚笑了笑,“不喜歡。”
“那你喜歡誰?”左聞冉順勢勾上她的脖子。
“喜歡……一個特别好的姑娘。”溫落晚佯裝回憶着,“她是一個特别善良的人,很勇敢,很聰明。”
“哦……是麼。”左聞冉壞心眼地在溫落晚唇上貼了一下,“那現在……溫大人的清白都失了,還怎麼去喜歡别家的姑娘?”
她的手順着女人的脖頸一路向下,“怕是……隻能被鎖在我的身邊,被我圈養一輩子,跑都跑不掉。”
“殿下,你要知道,有些事是不能當作從未發生過的。”溫落晚臉上的笑意褪去,強硬地掰開了左聞冉,從束縛中掙脫出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若是殿下無事了,還請移步,溫某有要事處理,除非殿下想要整個劉氏都成為冤魂。”
“溫落晚!”左聞冉真是搞不懂溫落晚這忽冷忽熱的性子,有些惱了。
“殿下,還請出去,不要打擾我處理公務。”溫落晚再一次開口趕人。
左聞冉深吸一口氣,氣勢洶洶地出去,卻和急匆匆跑進來的伴鶴撞了個滿懷。
“抱歉抱歉,左小姐,我太着急了。”伴鶴滿臉歉意。
“無事,發生何事了這般匆忙?”
“門口來給溫夫人看病的神醫被魏小公子打了!”
“他有病啊!”左聞冉暗罵了一句,也不管身後的兩人了,頭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哪來的神醫?”溫落晚站起了身。
“先前給溫夫人看病的神醫,本今日請到府上來是要檢查溫夫人最近恢複得怎麼樣了,誰知道魏小公子突然發瘋,把人給打了,涼墨去阻攔了,我便過來叫您。”伴鶴說。
溫落晚輕啧了一聲,“這魏言川還真是瘋了。”
兩人一路來到府前,便看到一個頭上有着血迹的老者和被人押着的魏言川,左聞冉就站在老者身旁關切地問着什麼。
“魏公子,您在溫某府前待了亦有一個時辰了吧,不離去也就罷了,這又打了殿下請來的貴客,有何意圖?”溫落晚開口問道。
“溫相,我是來找聞冉的,她始終不出來,我便隻能用這種辦法逼她出來了。”魏言川昂着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