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落晚怎麼還從裡面聽出來了驕傲的味道。
左聞冉本就不想看見他,聽見他将打人說得這般冠冕堂皇,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火都冒了上來。
溫落晚見勢,忙對伴鶴說:“先将那位神醫請進去,這裡交給我來處理。”
“好。”伴鶴上前扶着那個老者,“東老先生,我帶您先進去。”
“勞煩小姑娘了。”東遼鶴自知這位平成公主殿下的脾氣,識相地跟着伴鶴先進了府裡。
“魏言川你是不是有病,不煩我你會死是嗎?先前便同你講過了無事不要來找我。你此時跑到溫府來,甚至還打了我的客人,有何意圖,要給我,給溫落晚一個下馬威是嗎?”
“聞冉,我來找你是為了婚約一事。”魏言川掙紮無果,又看向溫落晚,“溫相,能否将我放了?”
“不能。”溫落晚露出了一個微笑,“魏小公子這般不冷靜,萬一傷到殿下怎麼辦?”
“我倒是覺得左大人與你魏家退親是對的,你現在便敢打殿下請來的客人,到日後說不定你們有意見不合之時,你還會動手打殿下。這種事,有再一,便有後面的再二再三。”
“你!”魏言川額頭青筋暴起,想到了手下人曾經查到的消息,罵道:“左聞冉!你真惡心,先前還擺出一副憎惡溫落晚的樣子,殊不知我早将先前你與溫落晚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了!”
“你們早就勾搭在一起了,虧我先前還那般敬重溫落晚,惡心至極!”
“我想,殿下喜歡誰,愛誰,與你并無關系吧?”溫落晚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捆起來,就扔到魏家門前,不要多說一句話。”
“溫落晚,我操&*#……”魏言川的髒話說了一半便被手下人堵住了嘴。
“抱歉,這件事是我處理得不周到。”左聞冉低着頭。
“無妨,這種鸹貔,溫某見得多。”溫落晚走到她身前,“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去新豐縣,你記得準備一下。”
“欸!”左聞冉拉住了溫落晚的手,“聽說這個神醫會開一種能增加酒量的方子,十分神奇,要不要給你開一個?”
“不必。”溫落晚将手抽了出來。
“溫落晚。”左聞冉改為拉住她的衣袖,“這個藥真的很神奇,你試試嘛。”
溫落晚想到上次禦醫給自己把脈沒把出來什麼,最終松了口,道:“殿下,僅這一次。”
“好的!”
左聞冉帶着溫落晚到了阮燦的寝殿,東遼鶴正好從裡面出來。
“殿下,溫相。”東遼鶴微微躬身行禮,“溫夫人的病情已經好轉很多,我隻需要再給她開幾副方子補補身子,便可以不再用藥了。”
“多謝。”左聞冉道謝,将溫落晚推到了東遼鶴面前,“東老先生,您也給她把把脈呗,叫我們溫相也見識見識您的方子。”
左聞冉先前與東遼鶴串過詞,他此時自然是知道什麼意思,笑着撫須道:“那老朽還真是見醜了。”
他與溫落晚移步到廳堂,搭上溫落晚的脈後,他先是一驚,随後閉上眼,眉頭緊皺着。
“東神醫還真是……負責任啊。”溫落晚讪讪道。
她還是第一次見人診脈這般嚴謹的。
良久,東遼鶴起了身,道:“溫相,您的脈象有些複雜,先前可是受過不少傷?”
“是。”溫落晚如實回答。
“真是萬幸,您的身體并無大礙,隻不過因為先前所受到的大大小小的傷導緻您的身體有些虛,老朽一會兒再給你開個方子。”
“那個,東老先生,你看溫大人的手,還有恢複的可能嗎?”
左聞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了。
東遼鶴掃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道:“有是有,殿下,老朽出去給您說吧。”
“怎麼,還不能給我說?”溫落晚笑着打趣。
“抱歉溫相,這是老朽的規矩,方子不能讓傷者看見,否則便不靈了。”東療鶴說。
“既如此,溫某還有事,便先告辭了。”溫落晚拱了拱手,“我就在書房,有事可以來找我。”
“好。”
左聞冉看着溫落晚走了,忙問道:“東先生,溫大人的身體可有什麼問題?”
東遼鶴的面色有些沉重,歎了口氣,道:“殿下,您需要做些心理準備。”
“溫相的身體似是中了某種毒,這種毒會一步步地摧垮她的身體,而且已經紮根很深,怕是……隻剩兩個月時間了。”
“沒有辦法了嗎?”左聞冉眼中還抱着希望,“若是您都救不了她,還有誰能?”
“東老先生,您要知道,這可是溫相,倘若您能救活她,别說金銀财寶了,你想要什麼,隻要我能做到,我都給你。”左聞冉有些着急了。
“這……”東遼鶴有些為難,“殿下,老朽實話同您講吧,溫相的身體很早便撐不住了,如今更是油盡燈枯。莫看她現在氣色這般好,實際上已是在透支她最後的生機了。”
“殿下還是要早做打算,若是溫相有什麼喜歡的事,亦可以叫她去做,不必總是這般操勞,隻會加快她身體惡化的程度。”
“好,我知道了。”良久,左聞冉才艱難地從喉中擠出這幾個字。
“這件事,切莫聲張出去。”左聞冉說着,從袖口處掏出一塊金錠,“這件事事關國事,想必東老先生最為清楚。”
“殿下放心。”東遼鶴接過了那金錠,對她拱了拱手,“那老朽便先告退了。”
“嗯。”
待東遼鶴走後,左聞冉終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捂住嘴,眼淚頃刻間便流了下來。
兩個月,僅剩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