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越王風青逾的消息沒等到,卻等到了劉正病倒的消息。
“我舅舅怎麼樣了?”見東遼鶴從劉正屋裡出來的左聞冉連忙問道。
“殿下不必如此慌張,許是獄中太過潮濕,再加上劉将軍本就年紀大了,引發了哮病。”東遼鶴安撫道。
“這哮病應是很早時便伴随着劉将軍了,無法根治,老朽開了些藥,在這期間帶着他多曬曬太陽,不要動武動怒,便能緩和。”
“好。”左聞冉點點頭,“最近真是麻煩您了。”
東遼鶴倒是不介意,“這都是老朽該做的,稱不上麻煩。”
想到溫落晚的身體,左聞冉又問了一句:“溫落晚她的身體……”
“抱歉殿下。”東遼鶴知道左聞冉想說什麼,“老朽無能為力。”
“無妨,我送您吧。”
怕遇見劉敏的左聞冉在送走東遼鶴後也不敢在劉家多待,匆匆溜回了溫府。
溫落晚本來想陪左聞冉一起去劉家看望劉正,奈何工部那邊的運河出了些問題,事态嚴重,到現在還在愁眉苦盞的坐在書案前。
“出什麼問題了?眉頭皺得這麼緊?”
“不是什麼大問題,我愁的不是這個。”溫落晚歎了口氣,“我感覺對方想置我于死地,又不想讓我死。”
“想要宣政殿上的那個位置,就必須先過了我這一關,他們想要皇位,我便不能活。”
“但我又隐隐覺得,他們所做的這一切像是在威脅我,或者說是想要吓退我,讓我自願跳出這權力漩渦。”
左聞冉一下子就想通了。
溫落晚身為風氏後裔,他們或許會看在這層血脈關系上不殺溫落晚。
但是這件事整個皇室都不知道啊。
好吧,左聞冉也想不明白了。
總不能說這一切都是阮燦做的吧?
她甩了甩腦袋,很快地摒棄了這個荒誕的想法。
“說不定,他們除了皇位,還想要你呢?”
“要我?”溫落晚思考了一下,還是沒有理解左聞冉想要表達的意思,“要我作甚?”
“畢竟我們溫大人國色天香,又有才識謀略,被人喜歡是正常的。”左聞冉笑道。
“啧,說正事,你怎麼又開始胡言亂語。”溫落晚站起身,順勢将放在一旁的紙箋收起,“你們禦史台最近很清閑?”
知道溫落晚這是要趕人的節奏,左聞冉連忙拉住了她的胳膊,“不清閑,但是替上司解決煩惱也是我的職責。”
“你們禦史台的上司是陛下,可不是我,身為禦史中丞,律令背得一點都不熟。”由于被抓住的是右邊胳膊,溫落晚甚至都不打算掙紮。
“誰要背律令啊?我都後悔了。早知道還不如去工部呢,那裡才适合我。”左聞冉說着說着自己就把手松開了,“兒時最讨厭背書了,沒想到長大了以後竟然來到了禦史台這個要背東西最多的地方。”
溫落晚見計謀得逞,唇角勾了起來,邁開腿大步離去,隻留下一句:
“我不覺得殿下要背的東西有我多。”
“欸!溫落晚,你去哪兒啊?”
……
九道堂,作為長安城中最具盛名的茶樓,是文人騷客常常聚集的地方。
聽說這九道堂的堂主十分神秘,與當朝右相左修環交好,即便堂主常常消失,一般人都不敢在堂内鬧事。
茶樓門口的小二聽從客人的命令在門口專門等候溫落晚,以防下面的那些個嚣張跋扈的公子們将溫落晚趕走。
即便溫落晚現已不算寒門,在吃穿用度上也保持着先前的習慣。
好在今天溫落晚穿的比較正式,一身石青色刻絲鶴氅,頭發低調的用小冠束起,雖是步行而來,小二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溫大人,左夫人在三樓等着您。”小二上前接過溫落晚拿着的紙袋。
“嗯。”溫落晚輕嗯一聲,“順路買的糕點,想着帶回去給家中的小輩吃,先找個陰涼的地方放着吧。”
“欸,要不小的派人給您送到府上去?”小二問道。
溫落晚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從袖中拿出一小塊碎銀,道:“交給我府上的小姑娘便是。”
小二見還有銀子,笑嘻嘻地接過,“謝溫大人,您慢點上樓。”
“嗯。”
溫落晚面上看着波瀾不驚,但扪心自問,她還是有些緊張的。
對于劉敏的突然邀請,她猜測有很大的可能是要叫她離開左聞冉。
懷着忐忑的心情推開廂門,劉敏已經坐在了裡面。
“左夫人。”她恭恭敬敬問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