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澤找到徐陽夏時,徐陽夏在河邊,正站在人群裡,看漂浮在水面上緩緩流動的花燈。
這麼多人裡,盛澤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徐陽夏的背影。
盛澤走到徐陽夏身後,輕輕地拍了徐陽夏的肩,喊了聲:“同桌!”
徐陽夏扭過頭看向身後的人,目光對上的一瞬間,徐陽夏眼裡染上了笑意。
徐陽夏伸出一隻手,盛澤直覺那是他的護身符,于是伸開手接住。接住一看,果然是他的護身符,桃木的符身完整,就是繩口兩端斷開了。
徐陽夏有些可惜地說:“繩子斷了。”
盛澤把護身符攥在手裡:說:“沒事,換一根就行了。”
盛澤又問:“你在哪找到的?”
徐陽夏說:“就在這附近。”
盛澤問:“找了多久?”
“也沒多久。”徐陽夏笑了笑說,“找完我在這看河燈。”盛澤心想劉宏遠剛發來的圖片都有五六點了,還不久。想到劉宏遠給他發的照片,盛澤可以想到徐陽夏就那麼垂着頭,有時還彎着腰,就那麼辛苦地幫他找了幾個小時。
說實話,他有些感動。
盛澤看了眼河邊大面積的河燈,溫聲問:“今天什麼節,竟然會放河燈。”說完,盛澤又看向徐陽夏。在河燈的映照下,徐陽夏的眼睛裡星星點點的,像是會勾人。盛澤不由得呆愣了片刻。
徐陽夏笑了笑,指了指對面的奶茶店,說:“是那家奶茶店新開張,送了河燈,就有不少人在這放燈。”
盛澤看向奶茶店,有不少人在那排隊。一對情侶路過,女生說:“這燈真漂亮啊。”
這家店營銷做得不錯,不少人都是沖着河燈去買奶茶的,
盛澤說:“走,我請你喝奶茶,謝謝你幫我找到護身符。”
徐陽夏拒絕說:“不用。”
盛澤挑眉,說:“你怎麼總是拒絕人?”
徐陽夏猶豫了一下,低聲說,“不是針對你。”
盛澤說:“我知道,習慣嘛。不過這是個不好的習慣,得改一改。”
徐陽夏沒回答。這麼多年了,他都習慣自己處理問題,一時間肯定很難改正過來,所以他沒有馬上同意盛澤的看法。
徐陽夏說:“還是我請你吧,你幫了我很多。”
盛澤說:“也行,那你請我喝奶茶,我請你吃飯。晚飯還沒吃吧,餓不餓?”
沒等徐陽夏說話,盛澤又補了句:“我們是一起打過架的過命交情了,算是朋友了,再拒絕就不夠朋友了。”
朋友?還是第一次有人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和他是朋友,徐陽夏一時間有些發楞。
徐陽夏想了想,說:“那還是我請你吃飯吧。”畢竟吃飯比較貴。
盛澤又問:“那可以去喝奶茶了嗎?”
徐陽夏:“可以。不過我更想嘗嘗他家的湯圓。”
“那好,就吃他家的湯圓,走。”盛澤說。
盛澤和徐陽夏走進那家名為裕安的奶茶兼湯圓等甜品店,點了兩份湯圓和兩杯奶茶。消費超過五十了,店員提醒說:“消費滿五十的話,可以領一隻河燈去河裡放哦。”
盛澤朝店員笑了笑,說:“好,給我吧。”
店員把河燈給了盛澤,那是一盞蓮花狀的河燈,燈座裡放着電子蠟燭。店員指了指櫃台上的紙筆,說:“有什麼心願可以寫出來哦。”
盛澤說:“好。”
盛澤把河燈拿到徐陽夏坐着的桌上,盛澤說:“送了隻河燈,你待會兒去放吧,要是你有什麼心願,可以到前台那邊拿紙筆寫下來。”
徐陽夏摸了摸那盞河燈,說:“可是我現在沒想到有什麼心願。”
盛澤說:“那等你想到了再去放?”
“可以。”徐陽夏說。
說完,徐陽夏把河燈小心地裝進了書包裡。
他們吃完湯圓,徐陽夏說:“那我們去吃什麼好呢?因為我一般在家吃,對外邊的好吃的不太清楚,要不還是你來定吧。”
“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盛澤說;“不過你能不能吃辣。”
“應該能吃,那就去你說的那家吧。”徐陽夏說。
看着一盤辣椒堆裡隻能找出幾顆肉丁的辣子雞丁,還有咕咕噜冒泡的全是辣椒的火鍋,徐陽夏有些猶豫要不要伸筷子。
盛澤拿過徐陽夏的餐具,拆開塑料膜,用茶水清洗了一下,然後遞給徐陽夏,說:“吃飯吧。”
“好,謝謝。”徐陽夏接過餐具,說。
“你飯量那麼少?肉也沒吃幾塊。”盛澤說着,把面前的水煮肉片往徐陽夏那邊移了移,“多吃點肉。”
“剛才吃了一碗湯圓,就有點飽了。”一半是因為确實有點飽了,雖然是吃白飯吃飽的。另一方面是這菜的确太辣了,現在他的胃都有點火辣辣的,徐陽夏怕再吃下去,自己得胃穿孔。
“那還是少了,我吃三碗飯都沒問題。”盛澤說:“高中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多點小心長不高。”
徐陽夏把水煮肉片又往盛澤那邊挪了挪,說:“我真的飽了,你吃。”
盛澤看徐陽夏蒼白的臉有了些血色,額角冒出細密的汗珠,像是辣着了。
盛澤恍然大悟,徐陽夏他是不是吃不了那麼辣啊。
盛澤起身,對徐陽夏說:“你等我一下。”
再回來的時候,盛澤手裡拿了瓶豆奶。
“喝點。”盛澤把豆奶遞給徐陽夏。
徐陽夏接過,說:“謝謝。”
盛澤說:“你還挺能逞強的,太辣就不要吃了,現在胃很辣吧。”
“有點辣,不過還好,”徐陽夏說:“菜都點了,不能浪費。”
盛澤笑了笑,說:“你是不是傻?吃不完可以打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