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姣姣試圖用匕首割斷捆在她腰間的藤蔓。
精鐵制作而成的匕首在和藤蔓接觸的瞬間,砰的一聲,火花四濺。
墨綠的葉子卷動,連最為脆弱的葉柄都沒有受到半點傷害,反倒是甄悅的匕首出現了一小道缺口。
墨軒師兄特意為她制作匕首,就這麼脆弱?
阮姣姣咂咂嘴,這柳條怎麼像刀片一樣,寒光閃的人眼睛疼。
她身子如秋千般擺動着,伸手死死抓住柳樹枝條。
細小的紅痕鑲嵌進手闆心上,火辣辣燒的疼。
眼見,這柳條還準備把樹下的徐懷清也拉上來,阮姣姣當即坐不住了。
扯着嗓子道:“徐師兄,你小心啊!”
阮姣姣話音未落,一條藤蔓就把徐懷清的捅了一個對穿。
求德瑪得!
她的男主、響當當的男主就這麼像灌香腸一樣,□□穿了?還連帶着碎肉散落在地。
徐懷清腹部的白衣被血色暈染,紅蓮徐徐盛開,他單手撐劍,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不是吧?大兄弟?
這開場還沒一刻鐘啊!我發道友就被刺成對穿,杵在那不動了?
再說了男主不應該是上茅房不都是應該完美無缺,飄飄欲仙,優雅無比的嗎?
怎麼會弄得這個狼狽模樣?
這絕對不是男主。
阮姣姣這邊正尋思着呢,那血淋淋的柳條就直直朝她面部沖來。
滴着鮮紅的血的藤蔓在阮姣姣眼前不斷放大,心大的阮姣姣直感覺有什麼怪怪的。
都這麼近了?還是沒有半點血腥味。
徐懷清血都流了一地了,還不站起來反擊,嘎了?可這也不符合他的冷豔聖鬥士的設定啊?
“難不成……這一切都是假的?”
阮姣姣語氣遲疑地說出這句話。
在她話落的一瞬間,空間流速靜止,柳條的尖梢距離她的貓眼堪堪幾寸。
阮姣姣試探性拉開纏繞在她腰上的藤蔓。
可以解開。她眼神一亮,加快手上的速度。
目測了下她與地面的距離,嗯,可以的,不高。
藤蔓纏繞了三兩圈,阮姣姣輕而易舉地就将其解開來。
直到穩穩落在地面的這一刻,阮姣姣才相信這方空間是靜止下來了。
從大柳樹的樹梢開始,一片片鵝卵石大小般的零星碎片緩緩消失,飄向天際。
散落的碎片帶着螢白的光暈,将黑夜的光幕渲染的如夢似幻。
很快,烏黑的天空露出白花花的一角。
天還沒黑。
随着這方幻境的支離破碎,阮姣姣也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櫻綠的樹葉,含着花香的空氣,遠遠盤旋至山中的羊腸小道。
清涼的微風吹拂阮姣姣着額頭,也讓從方才的幻境中清醒不少。
掃視四周,發現墨軒和徐懷清皆是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阮姣姣唇間勾起一抹壞笑。
少年,誰叫你們擺出一副嬌弱之極的姿态出現在我面前,這就不怪我咯。
嘿嘿。
阮姣姣伸出魔爪緩緩走向,白的發光的,雙眉緊蹙的徐懷清。
幻境中。
徐懷清正在與師尊切磋劍術。
長發如墨傾倒在白衣之上,一柄青玉簪子将三千青絲束起,身段高挑,道袍的衣領梢高些,把他完美的鎖骨和如玉的胸肌包裹其中。
明明是略微寬大的袍子,偏生于在少年長劍的一收一放中,隐隐勾起他身軀的起伏。
眉似藏山望水,萬裡山水畫中點睛之筆,朱砂般淡紅的唇更是叫畫卷多了些别樣韻味。寒潭般幽暗沉穩的眸子,單單看上一眼,就叫人腦中蹦出兩個字。
“清絕!”
對着坐着的是一個單手撫須的老人。
老人鶴發童顔,雙眼炯炯有神,三百六歲的年歲,絲毫不見老态。老頭衣着不整,單腿盤坐,頗帶着些仙風道骨的散漫味道在裡面。
“清兒,禦劍之法,唯有一個快字,快中怠慢,緩中怠急,一張一弛間能領悟劍道真谛……”
“好,為師說了這麼多,不妨你先領悟一遍。”
徐懷清恭敬鞠躬,剛想要運轉靈法,揮舞配劍。
不知怎得,身形猛地一僵,當下是連長睫也不眨動了。
石化了……
有東西在他身上作妖,一雙明顯屬于女人的手。
徐懷清揮劍欲格擋,怎料身後空無一人。
劍花飛閃,隻劃破幾縷空氣。
那雙手當真是可惡!
那女色魔柔軟的雙手放肆地在臀部摸來摸去,絲毫不顧及半分禮義廉恥。
五指收緊,無比清晰的觸覺傳來。徐懷清的心一下子也跟着狂跳起來,似雷公震響。
竟然還妄圖用手掌丈量?!
徐懷清腳步有些虛晃,拼命想躲過這無妄之災。
不知怎得,看着空無一人的四周,他眉眼流轉間,一張低頭啜泣的臉倏地霸占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