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無需有其他交流,隻需要遠遠打個照面就行,這招晏時禮真是防不勝防。
“既如此,那我就在宮中靜待殿下的消息。”
晏時清點頭,正要說什麼,忽然聽見後面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
“快點兒,别讓他們跑了!”
江杳年心中一凜,“怎麼回事,被發現了?”
“不應該,”晏時清神色凝重,“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再說。”二人迅速往梅林深處移動。林中有一個湖,岸邊有一座宮殿,湖中央的小島上矗立着一座假山。
江杳年道:“他們也許會去屋子裡面搜,我們去湖上。”
晏時清表示贊同,他想到江杳年的狀況,又問:“你今日吃藥了嗎?”
江杳年搖頭,“無妨,我自己能過去。”
“好。”
他們使着輕功先後到達島上,四周種着半人高的灌木叢以及竹子,倒是及利于隐藏。他們剛在樹叢後面蹲好,就見一隊士卒舉着火把趕到了湖邊。
為首的帶刀侍衛是皇帝的親信,江杳年見過他,好像是叫馮茂。
“好好搜,仔細地搜!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他們一定還在這裡。”
“是!”
士卒們大喝一聲,撞開了緊閉的大門,魚貫而入。
湖中央,江杳年低聲道:“那是皇帝的人,真是沖我們來的?可我過來的時候明明甩開了監視我的人。”
“引梅殿這會兒人很多,應該不會這麼快就發現才對。除非,有人一直盯着我們,而我們沒發覺。”
屋子裡面積不大,很快就搜完了,打頭的人給馮茂彙報:“大人,裡面沒有人,也沒有其他發現。”
“沒有人?”馮茂陰恻恻地笑了笑,“這是陛下的地盤,他們跑不了的。來人,劃船去湖中央!”
現在可以百分百确定就是沖着他們來的,遊船還在湖邊,又是寒冬臘月,一般人可無法輕易去島上。
望着越來越近的船,晏時清當機立斷,“跳湖。”
江杳年遲疑了一下,“我不會遊水。”
晏時清抓着她的胳膊往邊上挪,“放心,不會讓你淹死的。”
算了,賭一把!江杳年閉上眼心一橫,跟着他跳了進去。
真冷啊!刺骨的冷!凍得人骨頭縫都疼。
水裡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清,江杳年睜了一下眼,發現沒什麼作用幹脆又閉上了,任由晏時清拽着她往前遊。他們遊了大約十幾丈,就聽見士卒們登上島。
地方很小,沒什麼藏身之處,他們搜完後返回岸上,馮茂的臉色陰沉下來,“哪兒都沒有,那人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找!掘地三尺的找!”
可确實沒有。旁邊的人适時提醒,“大人,弟兄們都搜的很仔細,會不會是消息有誤?”
馮茂環視一圈,四周都是他帶過來的人,火把照的周圍亮如白晝,連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竟然敢騙他!
“一隊随我回去,二隊留在這兒,三隊圍着島,任何異動都不能放過!”
“是!”
馮茂帶着一堆人呼啦啦地離開了。
湖很大,他們也不敢輕易冒頭,江杳年覺得自己手腳都凍僵了,暗暗運轉内力試圖逼退寒氣。好在有用,身子倒是沒那麼難受了,可胸腔裡憋着的那口氣卻馬上就要見底。
她另一隻手摸索着抓上了晏時清握在她右臂上的手腕,使了點勁捏了幾下。
晏時清并未領會她的意思,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繼續往前遊。
“?”
江杳年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動作,晏時清還是沒反應,她簡直欲哭無淚。
再不上去換口氣,她真的要被淹死了。可這裡也不能說話,她剛一張嘴就猛喝了一口冰涼的湖水。
無奈,她隻好抓住晏時清的手臂借力讓自己上浮,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用意。
晏時清感受到她的掙紮,以為她是害怕了,長臂一伸又把人撈了回來,江杳年焦急地想跟他解釋什麼,但看不見也說不出,隻能抓着晏時清的手指了指頭頂的湖面。
晏時清要估摸着自己的方向是遠離小島的,而不能亂遊一通又返回去,為了避免在原地待太久迷失方向,他鉗住江杳年亂動的手腕,把人死死固定在臂彎裡。
江杳年真的絕望了,在心裡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
他們已經遊出去很遠,晏時清忽然發現江杳年一動不動,先前感覺還熱乎的身體也涼了下來。
“!”
她不會遊泳。
他忽然反應過來江杳年那些舉動是何意味,連忙上浮讓她的頭露出水面。
他看了眼周圍,他們已經到了對岸,離對面和小島很遠,火光隻剩零星一點,照不到這邊。暫時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