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抽出劍,又冷哼一聲:“自不量力。”
眼下勝負已分,那些人把靠在一起的晏時清和江杳年強行拉開,拿來兩根結實的麻繩分别捆了,連拖帶拽往屋内走。
強橫的劍氣襲來,身後緊閉的大門忽然四分五裂!
一群帶着兜帽的人闖了進來,不由分說提劍将原先那幾個黑衣人殺了個幹淨。
為首的人走過來盯着面前的兩個血人,歎了口氣。
江杳年勉強用肩膀支着搖搖欲墜的晏時清,詫異道:“冥先生,您怎麼來了?”
“回去再跟你們算賬!”兜帽下冥六瞪了她一眼,而後招招手,身後的随從上前,把江杳年和晏時清身上的繩子解開,架起來帶了出去,塞進馬車向沅川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兩封加急密信分别送往京城,一封進了宮,另一封……
晏時禮接到密信的時候,正在宮内陪着蠱女玩。
晏時禮握着風筝線走動,蠱女跟在他旁邊奔跑,笑顔如花:“飛得可真高,陛下,您好厲害!”
晏時禮笑眯眯的,正要說什麼,李沖走進了院子,躬身道:“陛下,有信兒了。”
晏時禮把線放到蠱女手裡,“桃夭,自己玩兒,朕還有公務,閑暇了再來陪你。”
桃夭聽話的點點頭,牽着線自顧自在院子裡蹦蹦跳跳。
晏時禮轉身進了大殿,李沖跟在後面進去,關上了門。
“陛下,這是觀南将軍送來的密信,請您過目。”
晏時禮接過打開,瞧了一陣,把信狠狠甩到了地上。
李沖彎腰撿起來,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您這是……”
晏時禮呼出一口氣:“讓孫如海和許嘉來見朕。”
“是。”
李沖把信放到桌案上,快步出去了。
晏時禮把信撕成兩半,靠在椅背上,閉着眼,不知在盤算什麼。
孫如海、許嘉二人被李沖急匆匆領到風月殿,他們向晏時禮行禮,“不知陛下找微臣來是為何事?”
晏時禮靜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去年兆豐那個案子,你們都查到了什麼?”
許嘉愣了一下,沒想到是這件事情。
他還真沒查什麼,隻是找範文松問了點陳年舊事,就查抄了刺史府、封了暮羹樓。
他斟酌着道:“回陛下,那秦付先是劫持赈災錢糧,殺害官兵,又意圖謀害觀南将軍,未遂,後被其女狄允棠指認冒充刺史身份,殺害兄長、妻子,有悖人倫,故而除其女狄允棠滿門抄斬。此案由刑部大理寺接管,兵部協助共同完成,可還是有什麼纰漏?”
“這纰漏可大了,”晏時禮睜眼,“這些事情都是擺在明面上的,隻需去求證一番,其他呢,他一個小小刺史,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你們可有細查?”
二人垂首不語。
他們的确沒查,光是上述罪行已經滿門抄斬,人都死絕了,誰還會想到花時間再去查其他的。
晏時禮冷笑一聲:“許嘉,你們大理寺真是越來越懈怠了。宮内不養閑人,你不知道嗎?”
許嘉忙跪了下去,“陛下恕罪!”
孫如海也跟着跪在了旁邊。
晏時禮把半封信丢到兩人面前,“兆豐暮羹樓内餘孽橫行,看看你們幹得好事!”
兩人拿起來掃了一遍,臉色也難看起來。江杳年重傷,隊伍滞留在兆豐,暫無法回京。
“許嘉,朕再給你個機會,去把這件事情裡裡外外查清楚,否則,提頭來見。”
許嘉叩頭,“謝陛下。”
“孫如海,你再調一些人去兆豐,協助大理寺辦案。”
“是。”
晏時禮擺擺手,“下去吧。”
二人起身退出殿,晏時禮看向桌上另外半封信:使節團出境後,關臨大皇子虞君堯,傷戍邊士兵數名,意欲強行入境,未果。
關臨要按捺不住了嗎?
他擡手把信扔進一旁的火盆,頃刻間燒得幹幹淨淨。
他看向一旁的李沖,問:“老五最近在幹什麼?”
“回陛下,探子說五殿下還在府中養傷,沒什麼異動。”
晏時禮似笑非笑,“他真傷得這麼重?”
“這,老奴不知。”
“明日領着太醫,帶點東西去看看吧,他要是傷好了,也該幹活了。”
次日,李沖帶着兩個太醫去了清南府。
晏時清正在院子裡練拳,遠遠地李沖尖細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哎呦,殿下呐,您傷了腿不好好修養着,怎生還舞刀弄槍的,快快坐着吧。”他疾步過來扶住晏時清胳膊往亭子裡走,朝兩旁喊:“這府上的奴才呢,就是這麼照顧殿下的?”
晏時清坐下,緩緩開口:“李公公坐吧,本王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無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