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賢東的視線在她泛紅的鼻尖停留兩秒,那眼神裡似有若無的關切稍縱即逝,轉身從衣帽間抽了件開衫扔過去。
空調出風口發出細微的嗡鳴聲,在這略顯安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紀賢東斜倚着門框,一隻手随意地插在寬松家居服的口袋裡,另一隻手熟練地劃開手機屏幕。
"利益分配從來不是按勞計算。"他突然開口,指尖劃過屏幕上一串标紅數據。
白嫣伸手接住飛來的開衫,濕漉漉的頭發順着臉頰滑落,幾縷發絲搭在開衫領口,很快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痕。
不一會兒,紀賢東将一杯溫好的牛奶輕輕推到她面前,動作輕柔得讓人有些意外。
他人還怪好嘞,沒發現是這麼細心。
“今天有暴雨。” 紀賢東說着,把手機上的天氣預報界面轉向她,神色認真,“我讓司機開車送你去上班,要是你想自己開車,也可以開我的車。”
白嫣終于能夠仔細瞧了下這個新任丈夫的模樣。
因為在家,他穿的很休閑。
寬松的家居服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頭發随意地垂落在額前,少了幾分商場上的淩厲,多了一絲生活氣息。
白嫣的目光從他的臉上緩緩移開,落在那杯還冒着熱氣的牛奶上
“謝謝。” 她輕聲說道。
紀賢東輕輕點頭,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桌面,發出輕微的聲響。“如果工作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他的語氣裡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
白嫣擡眸,對上他的目光,那一瞬間,她似乎在他深邃的眼眸裡捕捉到了一絲别樣的情緒。
紀賢東似乎并未在意她略顯複雜的态度,神色平靜地說道:“下午我奶奶過來,你請假半天吧。”
還補充了一句:“我會補給你工資。”
“......”
果然柔和的态度下,肯定深藏着不為人知的秘密和懇求。
白嫣一直對馮太太有種說不出的恐懼,但是既然三年能得到這麼多錢,肯定是有原因的。說出來這一刻就開始緊張了。
看樣子他本人下午是不在的,不然也不會單獨囑托自己。
白嫣想了想:“不好一直請假吧。”
“我會跟你老闆說下。”
白嫣連忙擺擺手:“不不不不,你别說。隻要批假就好了,反正最近也沒我什麼事。”
千萬不要,現在知道他是頂頭上司的上司爽到了,将來離婚了,怎麼在公司待着?
即便辭職,他那麼出名,自己在A市找工作可咋辦。
最好的方法,就是苟着。
紀賢東進了房間,随後拿出一件拎出條霧青色改良旗袍。
"穿這件。"
又是旗袍。
媽呀,不知道多不舒服難受嗎?
雖然不用操心見面穿什麼,怎麼打扮,但是一直穿旗袍,那怕很寬松的,也不習慣。
看見她撇着嘴,不情不願接手的樣子,紀賢東很耐心解釋:“白小姐,她一直對外在要求很嚴格的人,喜歡端莊文雅的人,所以,你遷就下吧,可以多付點錢。”
錢,錢,錢,真的是偉大的東西啊!
白嫣在心裡感歎,有了錢的誘惑,似乎一切困難都能克服。
她咬了咬牙,接過旗袍,轉身走進房間準備試穿。
他似乎換了下語氣,開口說道:“晚上,我們需要同床。”
這種事本身早晚就到來,而且他們就是真實結婚,需要發生關系。
哎,這種感覺真的好磨人,還不如結婚當天直接就來,不至于每天都有點緊張。
紀賢東神色平靜,仿佛隻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她希望看到我們夫妻恩愛,同床而眠。”
白嫣幾乎從喉嚨使勁發聲,才憋出一個字,“好。”
她要去試穿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說道:“紀先生,我希望有什麼時候可以提前說,最好不要工作日。”
她的聲音很小,像是在祈求,又像是在抗議,總之肯定不是在命令。
他愣了愣,似乎沒想到白嫣會這麼說,片刻後才說道:“其實,你可以不工作的。”
白嫣轉過身看向他,他們兩個很少交流,雖然是事實婚姻,卻依然覺得像在履行一份合約,一場假結婚。
如果真的要像正常夫妻形象,何不簡單辦下酒席,昭告天下就好了,那張法律文件有時候真像是個累贅。
但是現在是法律意義真結婚還不宣布,在外保持單身形象,這想法白嫣也是想不通。
兩個人這麼一天天,跟陌生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