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賢東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回頭,徑直走出了房間。
下午時,紀賢東已經去上班,确切的說,應該是去隔壁市開會,晚上會回來。
馮太太午休後,三點多就到了。
白嫣走到地下停車場去迎接她。
馮太太一下車,目光就落在了白嫣身上,打量一番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笑容,伸手拉住她說道:“以後就不用下來了。”
“奶奶,那怎麼行呢,我想早點看到你。”
馮太太不是一個聽到這些話就受用的人,嘴巴甜也不是白嫣風格,第一場交鋒下來,可以說,挺尴尬的。
上樓後,白嫣小心翼翼地站在電梯口,沒話找話的說道:“奶奶,紀先生去上班了,晚上可能要晚點回來,還要劉阿姨來做飯麼?”
她輕輕說:“不着急。”
到家後,馮太太踱步走進客廳,随意地坐在沙發上,眼神看似漫不經心地掃過屋内的陳設。
白嫣去倒茶時,她說一句:“咖啡,一塊糖。”
也對,馮太太從小家境優越,可能比現在的人更早接觸世界。
她趕快去換了一杯咖啡。
白嫣端着咖啡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馮太太面前的茶幾上,還特意将糖包擺在一旁,輕聲說道:“奶奶,您的咖啡。”
馮太太放下咖啡杯,緩緩開口,“我看這家裡還是老樣子,你沒想着重新布置布置?”
白嫣心裡一緊,以為她故意的,趕忙解釋:“奶奶,我想着紀先生習慣了這樣的布置,怕改動了他會不适應。”
馮太太輕輕搖了搖頭,臉上帶着笑意,特别和善的說:“你放心變,喜歡什麼顔色都可以改,我早就看不慣這灰灰白白的窗簾了,還有你們卧室,全部換成淺紅色綠色才朝氣,都年紀輕輕的。”
"您是說......可以換成暖色系?"她試探性地指了指陽台,"比如米黃色?"
“當然可以!”馮太太說道:“以後你就是家裡的女主人,怎麼做都可以,東東不會有意見的。”
馮太太突然從鳄魚皮手包裡掏出個ipad,手指劃得比年輕人還利索:"我收藏了二十幾家軟裝店。"
???
白嫣滿是驚訝,該不會今天來是說這個吧。
她從平闆裡翻出張泛黃的老照片,畫面裡穿喇叭褲的少女正站在百貨大樓前比耶,"我年輕時候也愛折騰,當年這身的确良還是托華僑捎的呢。"
白嫣看着那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裡的少女青春洋溢,眼神中透着靈動與自信,和眼前的馮太太似乎重疊又有些不同。
她不禁感歎道:“奶奶,您年輕的時候可真時髦啊!”
馮太太眼中閃過一絲驕傲,笑着說:“那時候啊,大家都還比較保守,我就喜歡嘗試新鮮東西。這喇叭褲和的确良,在當時可稀罕了,好多人都羨慕呢。”
白嫣被馮太太的情緒感染,也跟着笑了起來:“沒想到奶奶您這麼有個性,看來愛美的心,真的不分年齡。”
馮太太放下照片,興緻勃勃地将 iPad 遞給白嫣。
她接過後,上面是紀賢東年輕時候的照片。
确切的說,是讀書時候的照片。
全國很有名的高中,他青澀又帥氣。
照片中的他,穿着簡單的校服,站在校園的銀杏樹下,陽光灑在身上,勾勒出少年獨有的朝氣與俊逸。
這又是哪些人的青春呢?
是不是成績好的人,長得帥更逆天了。
呃,這句話好像别人和自己說過,成績又好長得美是不是逆天了?
不過逆天是要看家境的,自己普普通通的回老家,如果不逃離出來,那麼就是一眼忘得頭的生活。
雖說父親當時想托關系,但是人才招攬計劃,她還是能找到這個好工作的,可惜在這些行業,女人憑借能力上位更高一層不可能。
看看紀賢東,看看自己,可以說同人不同命,同傘不同柄。
馮太太說:“你現在不是很好了嗎?”
對啊,她現在很好了,有什麼不滿足的。
“我來是有懇求的。”馮太太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最後隻有一句話:“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
白嫣都笑了,“紀先生不需要我照顧啦,他生活規律,還會定期健身,起得早,是個好同志。”
馮太太微微搖頭,“不隻是生活上的,男女之間密事,情緒上的壓力,他工作上遇到的難題,要留意他,觀察他,處理不好可以告訴,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說的極為認真,似乎因為語氣臉都變的刻薄起來,不再剛才很和善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