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無奈之下,隻得硬着頭皮上了車。
一坐進車裡,她就下意識地往座椅裡縮了縮,仿佛這樣就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紀賢東坐進駕駛座,發動了車子,一路上,白嫣始終緊盯着窗外,不敢看紀賢東一眼,車内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你打算躲着什麼時候,是不是覺得這樣很刺激?”
“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因,我們現在的關系要是被大家知道了,我在公司還怎麼待下去?”
紀賢東微微皺眉:"我們本來就是夫妻,為什麼要搞得像地下情一樣?”
白嫣小聲的說:“可我們當初結婚的情況特殊啊。”
紀賢東的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加平和:“那些外界的看法真有那麼重要嗎?我們自己的感受才是關鍵。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已經确定,我想和你生活,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白嫣:“......”
哥,你真的不用這麼認真,搞得我很想渣女。
當然,這件事肯定從頭到尾都是自己錯的,自己不小心喝醉酒爬他的床,又很堅持真結婚中的假結婚,想拿錢走人。
不願意去産生更多的感情。
哎,果然一入圍牆深似海,所有想法身不由己。
他這種表白真假真的不知道,可是她是真的要逃離家鄉來這裡生活。
不想父親管制,不想和一些沒有感情的人在一起。
好磨人的感覺啊。
白嫣沉默良久,終于緩緩開口:“紀賢東,我明白你的心意,可你知道嗎?我當初來這座城市,就是想徹底擺脫過去,擺脫我父親安排的一切。我不想再被那些沒有感情的關系束縛,所以我才會在那晚之後最好永遠不聯系。選擇和你假結婚,想着拿筆錢,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她頓了頓,目光有些迷茫地望向窗外,繼續說道:“我本以為一切都能按照我的計劃進行,可沒想到,會和你産生這麼多糾葛。現在你說要公開我們的關系,我真的害怕,害怕又回到夾,回到那種被關系裹挾的生活。”
既然他要這樣,索性說開好了。
這些話本來是咽在肚子裡了。
事情不會從一而終,那麼為什麼要廣而告之呢。
氣氛一下又又凝固了。
他開着車不說話。
快到家的時候,才說:“好,隐瞞吧。”
車子緩緩駛入地下車庫,昏暗的燈光在紀賢東棱角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他停穩車,卻沒有立即熄火,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着。
"白嫣。"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得像是從胸腔裡發出來的,"你知道我為什麼和你結婚嗎?"
紀賢東轉過頭,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車廂裡格外明亮:"因為那晚你喝醉後,抱着我說'終于逃出來了'的樣子,讓我想起十八歲那年,第一次反抗家裡安排的自己。"
白嫣呼吸一滞,心髒像是被什麼狠狠攥住。
"所以..."紀賢東解開安全帶,傾身靠近,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将她包圍,"我不是要束縛你,而是想告訴你——你可以完全信任我,就像信任另一個想要掙脫枷鎖的自己。"
紀賢東聲音輕得像歎息:"不公開也沒關系,但别再把我們的婚姻當成交易了,好嗎?"
"對不起...我隻是..."
"噓,我知道。"他阻止了繼續說下去。
車鎖解開的"咔嗒"聲在寂靜的車庫裡格外清晰。
紀賢東先下車,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朝她伸出手:"回家吧,我給你露一手。"
“露一手什麼?”
“做飯,今天突然就有興緻了。”
白嫣終于情緒高漲起來:"先說好,太難吃的話我會點外賣的。"
白嫣望着紀賢東伸過來的手,那隻手修長而有力,在昏暗的車庫燈光下仿佛帶着某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她猶豫了一瞬,還是将自己的手輕輕放在了他的掌心。
紀賢東微微用力,牽着她下了車,兩人并肩朝着電梯走去。
其實,她一開始就是喜歡的,不排斥的,可在糾結什麼呢?
總是說不清楚。
可能像賭博一樣,害怕輸,又忍不住。
進了家門,紀賢東徑直走向廚房,一邊系着圍裙,一邊開始翻找食材。
白嫣倚在廚房門口,看着他熟練地從冰箱裡拿出青菜、肉類和各類調料,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你平時看起來一副大忙人不愛吃飯的樣子,還會做飯?”
“出國留學時候經常自己做,你知道我是絕對吃不慣國外的菜的。”
紀賢東一邊忙碌着,一邊用餘光瞥着白嫣,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怎麼,覺得我不像會做飯的人?”
白嫣抿了抿唇,有些俏皮地回答:“确實,你平時總是一副高冷的樣子,很難想象你會在廚房裡忙碌。而且”
她走近輕輕的說:“白天還盛氣淩人壓着全場,現在......”
有種蘇爽的感覺。
紀賢東突然轉身,手裡還拿着沾着水珠的西芹,水珠順着他的手腕滑落,在白嫣的注視下滴在地闆上。他微微俯身,在她耳邊低語:"現在怎麼了?"
"現在..."她聲音不自覺地放輕,"像個普通人。"
紀賢東低笑一聲,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在你面前,我本來就是個普通人。"他松開手,轉身繼續切菜,"一個會為你洗手作羹湯的普通人。"
“......”
明白了,他這兩天用的招數就是,攻心為上。
紀賢東正在用他的方式,一點一滴地滲透進她的生活,試圖打破她心中的防線。
白嫣其實沒那麼堅不可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