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聽到紀賢東這句話,差點把嘴裡的湯噴出來。
她瞪大眼睛,用口型無聲地抗議:"你幹嘛這麼說!"
他毫不在意。
拿着電話就走。
順便還關上門。
大概幾分鐘後,走了回來。
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爸爸讓我們過幾天回一趟家。”
“????”
他解釋了一下:“見一下朋友。”
“什麼意思?”
紀賢東說道:“我和他說,我們結婚了。”
她瞪大眼睛,嘴唇微微顫抖:"你...你說什麼?"
紀賢東從容地坐回餐桌前,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我說,我們結婚了。"
"你瘋了嗎?!"白嫣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闆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我們明明說好先不公開的!"
雖然也沒這個明文規定,隻是默認。
紀賢東擡眼看她,眼神平靜得可怕:"合約第三條,在必要場合維持婚姻表象。見家長屬于必要場合。"
"這算什麼必要場合啊。"她是怕被罵,還沒做好已婚的準備。
明明一切都塵埃落地了。
做也做過,親也親過。
不讨厭他,甚至一點點喜歡。
看到他表白,内心是開心的。
"然後呢?"紀賢東放下餐巾,聲音低沉,"繼續陪你演戲?看着你每天提心吊膽怕被發現?白嫣,你父親遲早會知道。"
白嫣坐下來,托着下巴唉聲歎氣,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我爸爸什麼反應啊?”
紀賢東說:“沒什麼,好像看出來了。”
白嫣不信:“怎麼會呢?不會吧。”
“誰會看不出來呢?在一起久了,是可以聞到彼此的氣息的。”紀賢東吃着飯,擡頭看向她說:“同事都問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身上全是你的味道。”
“......”
有嗎?
真的可以聞出來麼?
白嫣下意識擡起手臂聞了聞自己的衣袖,一臉茫然:"我身上有什麼特别的味道嗎?"
紀賢東放下筷子,眼神突然變得深邃:"不是香水味。"他指了指自己的頸側,"是這裡,你的洗發水味道。"
頭發的味道?
沐浴露的味道?
化妝品的味道?
原來不知不覺間,兩個人的生活已經交織得如此緊密。
"還有,"紀賢東慢條斯理地補充道,"你常用的那款護手霜,椰子味的,我都不知道有這種東西。"
“......行吧。”白嫣攪動着飯菜說道:“我爸爸肯定是想炫耀,炫耀你,和親戚打招呼很痛苦的。”
何況他平時一副不關心世界萬事萬物的樣子,這種東西肯定沒天賦。
“我是成年人。”他幽幽的開口:“我在想,你家親戚鄰居要是知道我是怎麼'追'到你的,會是什麼表情。”
白嫣的臉"唰"地紅了,結巴口吃一起來:"不不不......那那那,不行。"
"就說你在公司樓下吵架遇見的吧,不要提周放了,你們也不是真談戀愛,而且先來後到,我先到的,并且你很樂意和我結婚。"
他說的十分正經,仿佛要把他們的戀愛基調給打實。
“哎。”白嫣歎了一口氣。
明明在自己家鄉遇到的,為什麼要編造這樣的事。
一夜情怎麼了,我驕傲,我自豪,我願意!
隻能在心裡這樣自我安慰下。
回家前提前看了天氣預報,說是有雨。
白嫣讨厭濕漉漉的感覺。
還是不得不走。
高鐵站裡人來人往,嘈雜的人聲、廣播的報站聲交織在一起。
白嫣的目光有些遊離,看着面前湧動的人群,有些感慨。
這種感覺真美妙,記得半年多前,她是從這裡逃出來,孤身一人,恨不得永遠不回家。
現在居然已經結婚,帶了老公。
命運就是這麼奇怪。
她偷偷瞥了紀賢東一眼,他神色鎮定,似乎天塌了他都沒事人一樣。
他的助理找好車次和位置,拿着行李領着兩個人過去。
本來不需要助理的,東西也沒必要拿那麼多。
紀賢東可能想留個好印象,買了特别多的禮物。
“還有半小時就檢票了。” 紀賢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白嫣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我還挺緊張的。”
紀賢東輕輕握住她的手,“你的表情像是在犯罪,我有這麼可怕嗎?”
白嫣低頭看着兩人交握的手,紀賢東的掌心溫暖幹燥,讓她莫名安心。她小聲嘟囔:"不是怕你...是怕我爸。"
紀賢東低笑一聲,手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放心,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