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跨過土堆,她停住,彎腰撿起與泥土格格不入的白玉配。
是當年落在他那的那一半。
她目視前方,有人帶走了他們,亦或者兩人自己走了出去。
她仔仔細細查看這些泥土,又跨過去,把地上被她轟散的沙刨開,找到一處不明顯的血迹。
往前走了幾步,不同的地方都有着血迹。
看來,是往這個方向了。
其實還有第三種猜測,她舌尖抵着上颚,眸中染過一絲暴戾。
最好别又是奸細的戲碼。
血迹沒有多少,兩人應該沒好受多重的傷。
她一路尋去,崖坡開始平緩,她逐漸往林子裡走。
上下翻越,一絲不遺漏。
走了許久,她瞧見林總一間木房子。
木屋簡陋,像是臨時搭建的。
仿佛看見希望,她放輕腳步,快速走過去。
悄悄從窗子露出雙眼,留仁面對着自己,雙手被綁起,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
腳底發涼,她迅速捕捉到背對自己的身影,衣服早已不見蹤迹,背上是血淋淋的藤條痕迹。
“看來來客人了,”聲音極輕,也極其輕蔑。
聲音沒曾聽過,不是認識的人。
她站直身體,回身:“那什麼,我在林子裡走丢了,想來這問問哪裡能到崖山城。”
眼前的男子一襲白袍随風輕揚,面容清冷如玉,嘴角含着笑意:“不是來找他們的嗎?”
她瞳孔微縮,很快恢複原樣:“他們誰啊?我和他們認識嗎?不過,你又為什麼要把他們綁在這啊?”
“問題真多!”他笑意更濃,“進來我跟你仔細說說?”
“不了不了,我爹還等着我回去吃飯呢!”她擺手拒絕。
話音剛落,原本雲淡風輕的男子迅速朝她襲來,她極快閃身翻到屋頂上。
男子眼中殺意盡顯,還是笑着:“功夫不錯!”
她也懶得賣關子:“說說吧,那個人派你來到?”
“太子妃這就不記得我了?”
她蹙着眉:“我應該記得你?”
男人故作失落:“不記得沒關系。”
失落化成狠厲,他翻上屋頂,朝她喉嚨抓去:“反正今天你都會死在這了。”
她再度躲開,已經沒了繼續套他話的興緻。
繡花針“咻——”地飛向男子,男子急忙跪地,才躲過奪命幾針。
他氣急敗壞:“暗器傷人乃小人作為!”
“你都殺我了,我還要什麼道德。”
這人武功與自己不相上下,但纏起來也麻煩,她索性再丢幾針。
男子閃避不來,膝蓋、手臂、肩膀各中一針,他痛苦大叫,卻不敢再上前,惡狠狠瞪她一眼,迅速逃走。
人跑遠,她飛快往屋裡去。
即便已經從窗戶見過,但這麼直接面對兩人的傷勢,她還是倒抽一口涼氣。
那人看着并不想要他們的命,卻讓他們生不如死。
兩人不省人事,身上外翻着數不清的刀痕。
她斬斷别扁舟手上的鐵鍊,盡量不挨着傷口,小心翼翼抱着人坐下。
她又跑去留仁那邊,哪想留仁開口了:“殿下受了很重的傷,小姐先去救殿下吧,我情況比殿下好,還能撐。”
她沒猶豫,兩人傷看着沒什麼區别,留仁還能說話,就證明情況是要好些。
她來到别扁舟身邊,掏出金瘡藥灑在他傷口上。
見他皺眉,她安撫地摸着他的額頭:“忍一下。”
随後她翻開他的眼睛、嘴巴,又拿過他的手把脈。
喂了幾顆藥進去,她忙不疊掀開他的褲子。
因為兩人身上的傷醒目,又還是站着,她下意識覺得他們腿沒事。
可看着别扁舟被劃爛的雙腿,她倒地忍不住紅了眼。
她一句話不說,加快動作處理完别扁舟的傷口,又來到留仁身邊,給他療傷。
留仁說的好,的确要好很多,起碼他的腿就沒什麼傷。
迅速給他上藥包紮好,她寫好東西出門,簡易做了把弓箭,射下兩隻鴿子,傳信去崖山城。
她後悔了,以後再也不一個人出門。
不過從麟城出發,都還沒到圖魯巴,她就吃了那麼多虧。
“我弄丢了。”
身後别扁舟發出聲音極小,可她還是聽到了。
她回頭:“什麼?”
他雙目暗淡無光:“玉佩我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