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向白公子身旁的人:“韓太守這麼做,也不怕前太守半夜來找你?”
韓太守抹了把汗,學她裝傻:“娘娘所言,韓某不明白。”
她冷笑一聲:“寒窗苦讀考取功名,你就是這麼報效國家的?”
方才毫無氣勢的她,此刻威壓按得韓太守喘不過氣來。
偏偏他還不敢避開她的視線,隻能這麼冷汗津津杵在那。
白公子拉開韓太守,與蘇意眠對視:“崖山城易守難攻,白某勸娘娘一句,默做無用功。待你們攻打進來,祭祀早已結束。”
他幹脆裝也不裝。
西泠太守憋不住了,指着他大罵:“放肆!蔑視人命,助長前朝勢力霸占我朝崖山城,傷天害命,無惡不作。你覺得你還能活多久?”
别扁舟拉住他,擡頭對白公子說:“若你打開城門,誠心認錯,我可與陛下說,繞你九族。若你執迷不悟,那必定牽連九族。”
白公子肆無忌憚,白家都在崖山城,那當然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蘇意眠擱旁邊瞅,手裡被塞入一封信。
她帶着梁秋,悄然躲在騎兵身後。
李盡言給的,她打開信看。
李盡言已經見過初見,兩人帶着各自人馬混在隊伍中,就等他們下令。
白公子有個年滿兩歲的兒子,他可以不顧及其他白家人的命,不會不顧及自己兒子。
早在上午,他捉到送白公子的兒子出城的馬車。
現在他兒子在李家,白家正派人與李家交涉。
還真是困了有人送枕頭。
她笑意盈盈出去,擡頭一瞧,白公子正無所畏懼聽着下面幾人的唇舌炮彈。
“那你兩歲的兒子也不管了嗎?”
所有人齊看向她,白公子煞白了臉。
她走過去,把信塞進别扁舟手裡。
“我這人呢,平日就喜歡研究些讓人痛不欲生的毒藥,你說,你兩歲的兒子能撐到什麼時候?”
白公子破口大罵:“你别欺人太甚,如此對待幼孩,也是你身為太子妃該有的行徑?讓人如何敢認你做未來一國之母?”
他反應過來,并無人通報他兒子被轉移。
“況且我兒尚在崖山城,娘娘威脅白某,可要真捉到我兒。”
“哦,”她見白公子神色恢複,再出一擊,“李家為減輕自家知情不報的罪孽,早已聽命于我,你說,我要是喊他們把人送來,他們會不會聽?”
白公子徹底癫狂,渾身散發着狠厲:“那也要他們走得出李家。”
但凡一人走出李家,他的手下會立刻斬下那人的頭顱。
把人逼得太急,瘋起來就不管不顧了。
她見好就收:“那你乖乖打開城門,放了崖山城百姓,供出所有與你共事之人,你兒子自然能安然無恙。”
白公子猶豫了,他轉頭與身邊人說了什麼。
韓太守匆匆離去,她瞥見也不說,好整以暇等他回答。
别扁舟和其他三人,湊在她身邊,對她不吝誇贊。
他們吼了那麼久,還不如她幾句話有用。
她倒是沒受也沒拒絕,隻說你們看了信便明白了。
幾人瞧着沒什麼事,紛紛躲在挺直腰闆坐在馬上的隊伍身後,圍起來看信。
她與白公子對峙着,都在等各自的人回來。
幾人看完信回來,壓着上揚的嘴角,回到她身邊。
韓太守回來時,身旁跟着個魁梧,裸露上身,畫着各種圖騰的男子。
男子沒往下瞧一眼,對着白公子說了幾句話,轉身離去。
白公子神色不明,不再看她,卻也沒離開城牆。
蘇意眠暗道不好,他們是打算直接開始。
她思忖着,白公子那麼在意兒子,自然不會不顧兒子的性命。
那麼隻能是那魁梧男子答應保住他兒子。
他沒見得高興,隻能說那人說的是祭祀結束,再救他兒子。
沒一會兒,城内響起轟天的敲鼓聲。
她顧不得那麼多,直接開口:“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即便祭祀成功,你們也逃不出崖山城。株連九族,你兒子不可能躲過。”
白公子充耳不聞。
這是沒戳到點上?
她眉頭微蹙,實在不行,隻能強攻,希望李盡言和初見他們能夠撐住。
幾人焦急圍着她:“現在怎麼辦?”
她來回踱步:“他那麼肆無忌憚,隻能說他們有能守城,并且不被攻破的實力。雖說我們能裡應外合,但百姓的命等不起。況且他們人數少,能不能撐得住,能不能打開城門還是尚未可知。”
嘶鳴聲響徹雲霄,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聲響。
他們動手了,她不再猶豫,看向幾人:“進攻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