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間白了臉:“您與阿娘,花桃,是當初随生母一同前往蘇府之人?”
“看來你都知道了,”花柳垂眼,“她的事,很抱歉,幫不上什麼忙。”
她咬緊牙關,半晌,才忍下洶湧的顫意。
她紅着眼看花柳:“可與我說說當初發生的事嗎?”
“好,”花柳看向旁邊的桌椅,“坐着說吧!”
兩人斜對着坐下。
花柳小心翼翼覆上她的手:“之前的話,實在抱歉。當時我們随聖主回聖地,所有人都在勸她莫要前去。她本同意了,卻在見了你父親後,執意要前往。我與花桃自小跟着她,便一路随她去了。”
後面的事,她也知道了。
“你父親沒得到花桃的青睐,便用盡各種手段,想要斷了她的生路。聖主對他徹底失望,恰好聖地來消息,我們便協商,待你出生後,她與聖主回聖地,我留下來帶你。她們本來都走了,我留在蘇府,你父親嫌丢面子,要我們回沫城。我也沒帶小孩的經驗,對毒也不算精通。你一個月的時候,渾身發紫,我深感不對,便給她們傳了信。”
她目光呆滞,所以這才是她們交換的理由?
“可一個月了,她們還在麟城?”
“聖主舍不得你,便在霧山待了些時日。那一月她潛進來三次,都是花桃替她做的掩護。後面我和花桃換了位置,聖主恐你再次中毒,便讓花桃一直留在你身邊。”
至于後面為什麼不帶她回空山,不讓母女相認。
花柳說,聖地當時三派鬥争,聖主母親父親慘遭殺害,聖主潛伏其中,自顧不暇,所以不敢冒險相認。
等聖主将另外兩派系鏟除,花桃卻意外身亡。
蘇意眠守孝三年,她們知道她對花柳的情感,便沒有前去打擾。
她進麟城後,她們一直有關注她的動向。
至于為什麼這時喊她去空山,花柳賣了個關子。
這些話說完,蘇意眠知道她們不會害自己,猜測與圖魯巴喪失意識的人有關,就沒多問。
談完,她也算能了解,為什麼花柳對她過多關心别扁舟反感。
“柳姨,”她态度極好,“進麟城後我做的事,想必您也能知道。我并非是個為了情愛放棄自己目标的人,不說多的,我也是最近才接受他。”
花柳瞧着她,欲言又止:“就是......”
她微微偏頭,等花柳繼續說。
“你母親不定會相信。”
她瞬間明白了:“此次綁走他,是母親下的令。為的是,讓我不陷于男女情愛?”
花柳颔首,對她猜中沒有喜悅,還有絲憂愁。
“你母親有些極端。”
“那他現在在哪了?”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花柳歎口氣,實話實說:“快見到聖主了。”
她立馬拍桌而起:“我們現在就走。”
“你别着急,”花柳覺得好笑,明白她心裡清楚,也不過多說什麼,隻是這緊張的樣子,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
她盯着花柳不放,眼裡都是為什麼别着急?
“你母親隻是想檢測瞧瞧這人配不配的上你,你若現在就過去,反而坐實了你為了他不管不顧,你母親更看不上他。”
那為什麼說她母親極端?
花柳輕笑出聲,觀察這孩子那麼久,頭一次發現她那麼好懂。
“隻是方式上,可能比較強硬?”
末了,她坐下來:“我知道了。”
知道和阿娘有關,也知道自己生母并非不管自己,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之前那般不爽的口吻。
即便生母未曾陪在她身邊,對她的人生不該這麼強硬的插手。
她暗暗思忖,見機行事吧!
自己的事情,沒人能替她做決定。
月亮含羞給太陽讓位,他們踏上行程。
一路上她就一個感想,這裡的人真擅長抄近道。
走了半天,他們就到聖地的大門。
進去後,花柳給跟着她來的人安排了住所,領着她去見聖主。
她心知自己這個母親要考驗她,到宮殿後隻字不提别扁舟。
隻一眼,她就确定,主位上這位,便是自己生母。
如出一轍的眉眼,叫人懷疑都懷疑不起。
她做了十足十的行禮:“見過空山聖主。”
她看來,自己這個母親應當是不苟言笑、正容抗色的。
但——
聖主慌忙跳下來,生怕她跑了似的。
還在她面前左腳絆右腳,差點摔了個狗啃泥。
多虧她及時出手。
她強忍笑意:“聖主,多加小心。”
聖主尴尬一笑,順勢把她抱住:“該叫我母親的。”
“母親。”
她明顯感覺到身上人身體一僵。
“你不怨我就好,”聖主聲音悶悶的,“當時我自身難保,所以隻能讓花桃照看你,在相對安全的沫城。”
她颔首,拍拍身前人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