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讓裴安生混亂的大腦過了遍電流似的。
當愛發生,我一定,認得出麼?
“滴滴滴——”交替響起的喇叭聲從四面八方包繞。
裴安生這才看到前面的信号燈變綠了,他一直停着沒有動。
“我靠……又走神了。”
裴安生懊惱地挂擋踩油門,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
車沒開出去多遠,他的思緒又飄散起來。
換句話說……無論是什麼心情,隻要我說是愛,那它就是,我的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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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有家新開的大商場,裴安生有個朋友在裡面開了家會所,這會所裡有攀岩和射箭。
開業總歸是要叫熟人來捧場,但之前裴安生沒耐心和床伴出來玩,所以一直很少答應朋友這種邀請。
“呦呵,稀客啊?”接到電話的張亮快速趕到前台,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裡的裴安生。
這人後面還站着一個個頭很高,皮膚很白的帥哥。
“換口味了啊?”張亮上下打量了顧尋北一番,驚愕地發現自己居然得仰着脖子看人。
“去你的。”裴安生上來就是一腳,讓張亮把嘴閉上。
說完,他立馬觀察顧尋北的表情。可惜後者就跟個面癱似的,那張臉總是淡淡的。
今天看來甚至是有點兒凍人。
張亮一看裴安生的眼色,立馬意識到這位“美麗凍人”的小帥哥和以往那些人都不一樣,反手抽自己嘴:“哎呦,我開玩笑的,别當真嘛。”
“所以這位是?”
裴安生拉住顧尋北兩根手指,牽到自己身前晃了晃:“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顧尋北,華大的高材生,我喜歡的人。”
?
前面幾句話都挺正常的,最後面那半句是在講冷笑話嗎?
該說不說,張亮覺得自己聽見了鬼話。
被裴安生拉着,原本還在因為車上那段不了了之的對話而悶悶不樂的顧尋北:?
“我們今天來約會的。”裴安生卻沒看出任何異常。“你一直說你這地方适合情侶約會,我今天倒是想看看是不是虛假宣傳。”
“媽耶,那包不是的呀,約會找你亮哥我,包幸福的。”反應了兩秒之後,張亮站直立正,做了個發誓的手勢:“不然我不開會所去賣麻辣燙。”
“滾。”裴安生沒忍住罵了他一句。“帶路。”
張亮作為老闆,親自引着兩位往裡走。他瞪大眼睛打量着顧尋北,仿佛見到了什麼價值連城的稀罕物件。
顧尋北被他看得很是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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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亮一直把他們帶去攀岩的地方,找了服務人員來給他們換衣服。
這地方屬于高消費,和路邊給小孩玩的攀岩裝置不太一樣——當然,主要是設計方式和用材不太一樣。
這裡的岩壁色調半黑半銀,比花花綠綠的兒童樂園高級一點。
安排完了行程,張亮又吩咐手底下人送了果盤和點心匣子,之後他就懂事地撤退了。
整間攀岩室裡隻剩下沉默得宛如一尊石像的安全員,和裴安生與顧尋北。
“玩過不?”裴安生就仿佛剛剛說話的人不是他一樣,極其自然地同顧尋北招呼。
“……小時候,算吧。”
“那你可不要拖我後腿啊。”裴安生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繩子。
這個情侶攀岩和普通的攀岩還有一點不一樣——他們兩個人的一隻手和一隻腳是捆在一起的,類似兩人三足。
但是如果想要完成攀岩,兩個人注定要做出一些親昵暧昧的動作。
“……放心。”
“嗯?你有什麼想問?”裴安生想擡手摸摸鼻子,卻把顧尋北的手也帶了起來。
“啊,抱歉,鼻子有點癢。”
裴安生被顧尋北注視了一會兒,正有點納悶,這個人忽然把沒有被捆住的那隻手伸了過來,輕輕在他鼻尖抹了一下,撚起一縷碎發,替他挽到耳後。
“是頭發。”顧尋北說。
好像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顧尋北之前也沒少做。
但裴安生卻感覺自己的臉側“騰”地一下,變得滾燙。
他用和顧尋北捆在一起的那隻手按了按自己的左胸,那裡面仿佛有隻活兔子在跳。
亢奮得……好莫名其妙。
這、這就是喜歡嗎?
如顧尋北說的那樣,像是攝入了可‘卡因一樣。
也就是說,顧尋北變成單獨對他起效的毒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