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沈瑾瑜的忙碌與趙煜晨的養傷中悄然流逝,趙煜晨的傷勢逐漸好轉,已能在小院中緩慢踱步。而沈瑾瑜這邊,雖然前些日子借口生病不用上朝,可眼下卻被一樁棘手的案子攪得焦頭爛額。
清晨,沈瑾瑜原本還在小院中陪着趙煜晨,享受這片刻的甯靜。突然,一名暗衛匆匆趕來,在她耳邊低語幾句。沈瑾瑜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眼中閃過一絲焦慮。
趙煜晨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異樣,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沈瑾瑜回過神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沒什麼大事,就是賭場那邊出了點小麻煩,我得去處理一下。”
趙煜晨看着她,心中雖有疑慮,但也不好多問,隻是叮囑道:“那你小心點,早去早回。”
沈瑾瑜點頭,轉身匆匆離開。出了小院,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
暗衛低聲道:“殿下,官府的運鹽船出了事,今日清晨,在快到京城的分叉口,整艘船突然爆炸沉沒,船上的官鹽盡數丢失。”
沈瑾瑜腳步一頓,眼神微微一凝,低聲問道:“運鹽船的護衛呢?有無生還者?”
“護衛盡數落水,目前已救起數人,正在衙門接受審問。”
沈瑾瑜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京城的鹽務由朝廷把控,百姓日常用鹽皆由官府定價發放,近日已有謠言傳出鹽價可能會上漲,若再發生官鹽損失的事件,恐怕會引發更大民怨。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本次事件和上次的碼頭失火到底有沒有聯系。
“備馬,即刻前往事發地。”沈瑾瑜沉聲道,與此同時,她又轉身吩咐:“去宮中遞本,就說本官近日又受了風寒身體抱恙,無法上朝。”
沈瑾瑜身為朝中重臣,向來準時入朝議事,這麼長時日不上朝,恐引人側目,但她自有計較。皇帝近來事務繁忙,對她極為信任,斷不會因幾日不入朝而過問。
初探案發地。
快馬加鞭,沈瑾瑜一行人趕到案發現場。
江面上仍有未完全沉沒的殘骸,幾名官兵正駕着小舟打撈散落的木闆,一些屍體已被拖上岸,排放在江邊,水流沖刷過他們的衣物,令人生寒。
她掃視了一圈,注意到其中幾名護衛的屍體雙目圓睜,面色發黑,仿佛死前遭遇了劇烈沖擊,或是毒害。
沈瑾瑜蹲下身,伸手掀開一名護衛的衣襟,指尖微微觸碰他暴起的青筋,眼神微沉。
“這不是溺亡的樣子。”她沉聲道。
随行的一名捕快也蹲下查看,臉色大變:“難道是中毒?”
沈瑾瑜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環顧四周。她緩步走到江邊,踩在一塊浸濕的木闆上,目光投向水面。
江水看似平靜,但仔細觀察便會發現,水流有些異樣。
“此處江流湍急,船隻行駛至此,理應謹慎操舟。”沈瑾瑜轉頭問道,“負責運鹽的船隊每年都會經過此處,往年可曾出過事?”
一名協同打撈的老水手連忙上前,拱手道:“回大人,這片江域雖有些漩渦,但并無大礙,往年運鹽船都會聘請熟悉水性的船夫引航,從未發生過這等災禍。”
沈瑾瑜輕輕颔首,心中已有些推測。
她轉頭吩咐道:“将這些護衛的遺體擡回衙門,讓仵作細查死因。”
随即,她又掃了一眼江上的殘骸,眸色幽深:“這艘船不是普通的傾覆,而是爆炸導緻的沉沒。”
一旁的官員聞言,臉色微變,低聲道:“難道是人為?”
沈瑾瑜未作答,隻是轉身吩咐道:“召集所有事發當晚的當值官兵,我要親自審問。”
“當晚,你們可曾察覺異常?”沈瑾瑜親自審問了幾名僥幸生還的護衛。
一名受傷的護衛咬了咬牙,“回大人,昨夜我們确實發現了一艘陌生船隻,那船隻在我們附近停留了一刻鐘左右,之後才離去。”
“可看清楚對方的旗号?”
“天色太暗,未能看清。”
“可有聽到異樣動靜?”
“聽到幾聲奇怪的水聲,像是有人入水,但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