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瑜目光一沉,心中已有些眉目。
“即刻派人沿江巡查,看看是否有人在附近活動。”
她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再去查京城各大鹽行,看近日可有大宗買賣鹽的異動。”
她已察覺到,這并非普通事故,而極有可能涉及一樁陰謀。表面上會因此獲利的是京城的鹽商,然而出手的大概率跟上次碼頭的是同一批人。
當夜,沈瑾瑜回到府中,命人收集京城鹽價的最新情報。
她翻閱賬本,發現最近鹽價的波動極不尋常。
鹽價從三日前開始逐步上漲,如今已比往常高出三成。若照此趨勢繼續下去,百姓恐難以承受。”
沈瑾瑜抿緊唇角,暗自思索。
鹽是民生之本,而今有人敢對運鹽船下手,又在暗中操控鹽價,這其中必定藏着更大的陰謀。
她心知,這件事不能拖,否則京城很快便會因鹽荒而亂。
翌日,她換上便服,前往京城幾處鹽商之地,親自探查情況。
她在一處鹽行門前停步,聽到幾名商販正低聲議論:“聽說了嗎?最近京郊的幾處鹽井都被人高價收購了!”
另一人驚訝道:“誰會這麼幹?”
“不清楚,但聽說對方來頭不小,背景深不可測。”
沈瑾瑜聽到這裡,眸光微閃。此事,絕不隻是鹽船沉沒那麼簡單。
她轉身離去,步伐堅定。
這一夜,沈瑾瑜在書房内徹夜未眠,書案上堆滿了近期鹽價浮動的賬本。
她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暗影堂”。一切的線索,似乎都指向了這個神秘的組織。
她擡眸望向窗外,目光幽深。
這場暗戰,才剛剛開始。
暖陽肆意灑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街頭巷尾滿是盎然生機,可趙煜晨卻無心顧及這京城美景。
這些日子,沈瑾瑜因運鹽船一案忙得腳不沾地,小院裡常常隻剩他形單影隻。他深知沈瑾瑜肩負重任,不願她為自己分心,思索再三,他決定自己也尋些事做,再次踏上前往秦校尉老友家的路。
趙煜晨抵達此處後擡眼望去,竟發現那緊閉多日的大門開了一條縫。他的心猛地一緊,驚喜瞬間湧上心頭,顧不上許多,幾步上前推開大門。
屋内的景象讓他微微一怔,隻見家中十分空蕩,桌椅擺放雜亂,地上還有幾個尚未裝滿的包裹,那位老友正忙碌地收拾着東西,看樣子像是要永遠離開京城。老友瞧見趙煜晨,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趙煜晨見狀,趕忙上前說明來意:“前輩,我是趙煜晨,之前聽秦校尉說起您,此番前來,是想向您打聽些我父親案子的線索。”
老友聽後,微微颔首,簡單地招呼趙煜晨坐下,倒了杯茶,可他的眼神卻不時飄向門口,透着幾分焦急與不安。還沒等趙煜晨多問,老友便站起身來,神色匆匆地說道:
“此地不宜久留,咱這就去找秦校尉,邊走邊說。” 趙煜晨滿心疑惑,剛要開口詢問到底是什麼原因,老友看着他,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最後隻是搖了搖頭,催促他趕緊動身。
趙煜晨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隐隐覺得,這恐怕跟父親的死亡有着莫大的關聯。
趙煜晨本想等沈瑾瑜回來,跟她道個别,畢竟這段時間承蒙她悉心照料,自己這一去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可左等右等,沈瑾瑜卻一天都沒有回來。眼看着天色漸暗,時間緊迫,無奈之下,他隻能坐在家中的桌子前,鋪開紙張,提筆給沈瑾瑜寫信。
他先是寫下自己如今在軍營的位置以及名字,字迹工整而有力。寫着寫着,想到父親那沉冤未雪的案子,心中一酸,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寫下:
“木爾紮,我有事求于你,但是眼前無法告知你原因。你現如今在京城人脈廣,若你有機會、有能力,能否幫我調查一二孫大将軍的死亡真相……”
可話剛落筆,他又覺得不妥,自己與沈瑾瑜相識不久,怎能貿然将這般沉重之事托付給她,況且她如今本就被她自己的事纏身。這般想着,他咬了咬牙,拿起筆,将這幾句話重重地劃掉。最後,他隻是在信中簡單提及自己要去軍營,讓她不必挂念。
寫罷,趙煜晨将信仔細地放在桌上顯眼的位置,希望沈瑾瑜回來後能第一時間看到。
下次見面,就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