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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春山無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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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算了,”秋水澄聳聳肩站起身,笑吟吟對蘭因道:“不過蘭因師弟,這株绛朱草就交易給我如何?我最近打算煉的洛神丹裡正缺這麼一味藥材。”

蘭因聽了,連忙止住和宋文期的打鬧,轉而朝秋水澄擺手:“不用不用的,師兄,”他雖與秋水澄并不如宋文期那樣相熟,但幾次接觸下來,對這位風趣親切、全沒架子的師兄卻很有好感,再加上宋文期方才開得玩笑實在有些冒犯的意味,蘭因不好意思道:“這绛朱草連一靈铢都不值,秋師兄想要,直接拿去就好了。”

“這怎麼行?”秋水澄嘴上說着推拒的話,手上卻是利落地取出了個透明的藥瓶,将那一株绛朱裝了進去:“——那我回頭煉出洛神丹,分别送你和纨師妹一瓶,至于文期你嘛,”秋水澄睨着宋文期撇撇嘴:“你就不用了,你這膚色長相是天生的,後天吃什麼美顔丹也徒勞的!”

逗得蘭因、鐘纨都哈哈大笑,秋水澄也笑笑地同他們擺擺手,便揮袖離開了,而後徑直便去了紫翠丹房的藥庫,見他要找的人正在櫃台前專注地撥着算盤,秋水澄走過去,敲了他面前的台闆兩下,笑着喚道:“錢掌事。”

“是小秋啊,”這“錢掌事”手上不停,隻抽空擡頭瞄了秋水澄一眼——他是個相貌極普通的中年男子,但隻從面相便能看出些精明強悍,而知道他真實名字的人不多,隻因他在學宮部分人嘴裡有個流傳甚廣的綽号:“錢串子”是也——乃是因此人不僅表面上管理着油水豐厚的丹房藥庫,更是在私下裡經營着一系列諸如買賣消息、疏通各類關系、流通違禁貨物等等的勾當,是學宮中有名無所不為、無所不能的中間商。他此刻忙着算帳,并沒分給秋水澄多少注意:“什麼事?”

“之前您不是叫我注意那個叫蘭因的小學生身上有甚特殊?我似乎有些眉目了,”錢串子聽到這話,立馬停了動作擡頭,秋水澄也不賣關子,直接從袖中取出那個盛着绛朱草的藥瓶:“那孩子不是水木金三靈根嘛?我發現他的木靈根有些特殊,似乎是很難得一見的‘滋潤系’——您看,這是他培養出來的靈植。”

錢串子接過藥瓶,仔細打量,果見那绛朱草的表面若有若無地凝有點點似銀似金的淡淡靈光——尤其绛朱草隻是低階的一品靈植,這一株卻能煥發出高階靈植才有的靈性光暈,更可見其品質的特異,錢串子看了許久,他執掌藥庫多年,見識比秋水澄更廣,也不由啧啧稱歎:“确實不凡,”又話音一轉:“不過倒也不一定是‘滋潤系’的木靈根。”

“哦?”秋水澄挑眉。

錢串子笑笑:“因你自己是‘枯萎系’的木靈根,所以容易往這個方向去想——可他不是還有水靈根?是‘甘露類’的水靈根也不一定。”又低聲自語:“不光不一定,是很有可能啊。”

秋水澄沒再接話,心裡倒是暗想這錢串子會有此推測,想必還有其他未言的依據,不過他對此并不在意,便隻是默認了。

錢串子也顯然并不欲和他多談此事,不着痕迹地轉了話題:“那小學生年紀雖小,心防卻重,說來我這半年裡也托了不少線人探聽,倒隻有你回了有用的情報來——恰好這幾次你托我銷售的那幾批丹藥也都賣了出去,和你這次的情報費一起合算下來——你不是一直想兌神瑛石來着?”

秋水澄肉眼可見地大喜。錢串子起身往藥櫃,取出了袋裝好的石粉:“這神瑛石确實稀有,隻有五石樓那邊才定期能有些許供應,我也很少能接觸到,但念着咱們這幾年合作愉快,所以我還是想法子給你弄來了些來。”

秋水澄掂了掂份量,估摸着足夠他煉出一爐赤心丹,足可醫治阿姊心竅的殘疾!不由喜上眉梢,忙不疊地道謝:“多謝錢掌櫃!”

錢串子颔首:“秋家這些年敗落,能給你提供的支持不多,丹修又是極耗資源的方向,不過原本也該來财滾滾的才是——隻是這些年學宮對煉丹的準許種類管控太嚴,更禁止你們私下交易,你日子才會如此難過,不過,如今卻有個大好的消息要告訴你,”他壓低了聲音,湊到秋水澄耳邊:“三日後醜時,紫翠山東向,會出現一個隐秘界口,在裡面開放丹集,其中丹藥交易——”錢串子加重了咬字:“無有禁止。”

秋水澄卻是聽得眼皮直跳——所謂丹藥管控的名目及一系列禁制,可是宣虞親自頒布并明令禁止的!此舉絕對是犯了宣虞的大忌!

錢串子看出他的不安,似笑非笑道:“而從這往後每旬,丹集都會準時開放,這樣不正方便了你?以後就無需通過我出丹了——放心,這事雖違規,但那不該知道的人,絕不會知道——哦對了還有,若你認識什麼偏攻擊性的火靈根,可以介紹給我,報酬絕不會少。”

秋水澄一一應了,待出得丹房,臉色便蓦地陰沉下來!捏着神瑛石粉的手指更是用力到發白!他怎麼可能不清楚錢串子背後是何人!——之所以冒了風險與其合作,不過是因他确實沒有其他渠道來取得神瑛石!可他自問過往所出丹藥皆無問題,為他們打聽的也都是些無關痛癢的消息,沒想到到底還是被迫上了賊船!江朝頤此舉雖未明真正目的,卻已很明顯是在和宣虞作對!

怎麼辦?春夏之交,秋水澄額間手心卻在不停冒着冷汗——他絕不願置身在宣虞與江朝頤的争鬥中,往任何一方站隊!可現在抽身,到底還來不來得及?!錢串子那些話,可不光是在暗示宣虞不會知道,更是在威脅自己!但他怎麼會突然對自己托付這樣的秘密和信任?秋水澄馬上想起剛剛遞給錢串子那有關蘭因的情報:難道那消息價值比他自以為的要高得多?!能讓錢串子笃定自己已無法反水!又念及蘭因身份,他心下更是後悔不已!太大意了!——他原以為江朝頤隻是拈酸吃醋才會派人去調查了解蘭因,可現在看,難道她真實目的其實是為對付宣虞?

秋水澄這一顆心七上八下,隻覺手中那袋神瑛石粉沉若千鈞,可現在再怎麼悔恨也已來不及了,秋水澄苦笑着歎了口氣,既已付出這樣的代價,還是先煉出需要的赤心丹來再說罷。而蓬萊——秋水澄環視着周遭世外桃源般的仙山與此刻打自己身邊經過那些仍無所覺的同門,眸中飛快閃過一絲驚惶和傷感——不知接下來到底将起什麼變故呢?

***

雪栀子謝了,薔薇也該落盡,雪居的庭院間開始晝夜飄散起茉莉的清香,意味着初夏即至。

這傍晚,蘭因剛從藥廬回來,便聽見有人隔着院牆在大喊:“蘭因!蘭因!在嘛?”

蘭因連忙跑出去看,卻見竟是施天白,不由驚訝:“咦?天白師兄?你怎麼來找我?”又發現他已恢複行動自如,挺替他高興:“你傷都好了呀!”

“差不多吧,”施天白啧了聲道:“之前不是跟你說借給你靈寵上禦獸課?怎麼,你已經領養了?”

“沒有沒有,”蘭因連忙道:“我是聽施長老說,那是你娘生前送給你的,覺得不好……”

“害!”施天白打斷他的話,搭了他的肩,拐着他就往外走:“其實跟你說實話吧,我主要是想請你幫忙,我這段時間得離開蓬萊,也沒辦法照顧小黑了。”

蘭因驚訝:“離開?”

“我爹被崔羅什傷着了,這些日子家裡一直在叫我,我隻能回去一趟,”施天白煩躁得啧了聲,眉間也染上了陰翳:“其實我知道這隻是個借口,他不過不想讓我繼續留在蓬萊罷了……算了,不說他,我先帶你去我住的地方認識下小黑。”

——施天白的住處就在藥師谷内,距離山上的羨門亦不遠,是一座外表簡陋的石房子,而入内隻見屋裡除了孤零零一架石床,擺設竟一應全無,蘭因不由奇怪:“天白師兄,你怎麼住在這樣的地方?”

“其實我以前也住學宮的宿舍,但因為弄塌了太多屋舍以緻賠不起錢,就搬到了三叔那邊去,又不小心弄壞了三叔的藥廬惹惱了三叔,才被趕到這裡,”施天白摸着鼻子尴尬地咳嗽了兩聲:“我正要和你說呢,你千萬别把小黑帶去宗主的雪居啊——她平時經常拆家的……”

他說着,便畫符解開了對後院的禁制,随即蘭因就聽見一聲猛獸如雷霆般的恐怖怒吼,一道龐然的白色身影即刻便飛撲了來!

蘭因隻覺地面及整個石房子都随之震了震,而施天白則被這巨大的白影一下撲倒在地!

——這“小黑”,竟是隻白毛犼!

犼者,雖形容似巨犬,實際卻是能搏龍的彪悍兇獸,幼時體型小、毛黑如旱魃,五十年後即能長大如獅、毛亦變白,又百歲後成金毛犼也。而眼前這隻,通體毛色已雪白如雲,顯然業已成年——怪不得施天白會有自信說,小黑可以收拾江思清的火貔貅!

随着他倆在地上連滾了數圈,屋内唯一放的石床也塌了。而施天白這時終于艱難地高舉起了一串紫金持鈴搖晃,這才終于迫使激動的小黑從他身上站起:“這鈴铛可以駕馭她脖子上的項圈,”施天白撐身坐起,将持鈴遞給蘭因,示意他也來試試:“你用它應該就可以命令小黑了……小黑雖則有些調皮,但其實很通人性,很好帶的,你隻要每天帶她放風一次,她就可以自己捕獵。”

蘭因眼睛亮晶晶地接過了持鈴,一搖晃,果見小黑轉過了頭對向他,蘭因這時已完全被這隻白毛犼的威風和靓麗吸引了,因此完全沒注意到這對主、寵此時看向自己那一個心虛、一個傲然睥睨的眼神,還信心滿滿地和施天白做了擔保:“放心吧,天白師兄!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因此也就毫不意外地,在施天白走後第一天帶小黑放風時,就出了狀況!

——小黑自知沒了主人管束,又不太看得起明顯還沒自己威猛的蘭因,一出院子,就完全不顧蘭因在背後用力搖着鈴,便風似的往山上撒足狂奔了去!在山間毫無顧及地馳騁,享受着難得的自由!快活!

蘭因就隻能在後面費力地追逐:“小黑!小黑你等等我啊!”他一着急,免不了拼命去搖晃法鈴,教小黑頸間的項圈一下被勒得緊極,反倒愈發被激起了兇性,霹靂般地狂吼着前沖——犼的叫聲本身便有着強烈的攻擊性,音波瞬間震得周遭山石崩摧、紛紛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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