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這雞腿你吃,你長身體。”
“盧前輩,你真是個好人。”越不平眼裡含淚。
常盈扶額。
李秋風反手握住常盈按在沙地上的手,制住他的發抖。
“是毒嗎?痛嗎?”
李秋風的手很暖,常盈原本想抽出手來,但奈何确實有些微弱的止痛效果,常盈便任由李秋風把自己的手握在手心。
盧青霜又道:“一般情況下,我們會建議好兄弟直接自己烤火。”他說着将自己的手置于柴火外焰。
李秋風的心跳得很快。
尤其是等他發覺常盈就這樣将頭枕在自己的肩上後,他心跳得快要吞噬自己的感官。
越不平和盧青霜一個回馬車上躺着了,一個直接上樹睡覺。
李秋風道:“你要是困,就先睡。我守着就好了。”
常盈根本睡不着,他道:“沒事,我不想睡。”
他不知怎麼想的,話已說完,卻還是加了個稱呼。
“哥。”
李秋風幾乎一抖。
明明是自己主動提出要結拜,可現在人主動喊你哥了,你又不樂意了?
李秋風在心裡暗罵自己。
常盈道:“你聽到了嗎?”
李秋風注意力全在常盈身上,因此沒有反應過來。
“聽到什麼?”
“有人跟着我們,跟了很久了。”
常盈說話時幾乎是緊貼着耳朵,遠遠看去兩人特别像是情人耳語。
李秋風聞言擡眸。
他的耳朵微微動了動。
細碎的風聲、篝火燃盡的噼啪聲、遠處溪流的潺潺水聲、樹葉層層疊疊地擠壓……常盈壓制着疼痛但仍流于齒縫的輕吟。
李秋風的眼神漸漸垂向常盈的肩頸。
黑暗蔓延的地方,有一條小蛇緩慢地伏地遊移,與兩人面面相觑後,它隐秘的動作頓住。
一邊腦袋盯着較兇惡的那人,另一個腦袋盯着眉目柔和的男人。
它還在不斷吐信。
“容雀。”常盈盯着漆黑的森林,打了個招呼。
很快一個滿頭鞭子還簪滿各種五色花朵的少女就這樣邊跳邊走出來了。
“好久不見,久别重逢,我好高興。”
李秋風站起身,準備出劍。
“你跟着我們做什麼?”
“或許我不是跟着你們,隻是恰好同路呢?”
李秋風道:“編謊話也編得好一點。”
容雀俯身垂手,那小蛇順着胳膊纏了上去。
“真的呀,不信就算了。”
常盈問:“你是為了英雄令?那我告訴你,我們身上沒有,你跟着我們也沒用。”
容雀笑笑,從懷裡掏出一個袋子,将袋子口扯開後,将裡面的東西盡數傾倒出來。
一個兩個……這裡竟然有十幾個英雄令。
“切,這個東西我多的是。”
常盈稍稍有些吃驚。
李秋風也覺得奇怪:“你不是為了參加武林大會成為武林盟主?”
容雀道:“算是吧。”
她從中挑出兩個,丢給兩人。
“本來就是從你們這裡拿走的,這兩個就送給你們了。我隻有一個小小要求啦……去鬼城帶上我可以嗎?”
常盈看着丢在自己腿上的令牌,不解其意。
不是說鬼城二字令人聞風喪膽嗎,怎麼現在看來願意去的人還挺多的……
“這東西可值錢了,拿着吧。”容雀對着常盈擠眉弄眼。
李秋風眼睜睜看着容雀跑過來,親昵地擠進了常盈和自己的中間。
容雀挽着常盈的手臂。
“我真沒有騙你,一直跟着呢是因為我不識路,又怕你們不肯帶我一起。現在被你發現了也好嘿嘿。”
常盈問:“你去鬼城是為了什麼?”
容雀眼睛烏黑,她渾身有一股很奇異的味道,介于香氣和臭味之間,她一擡手,袖子滑落下去,露出胳膊上的刺青。
那是一朵妖冶盛開的花,被蛇簇擁着,看上去很不祥。
她聲音甜美。
“我和你們的目的恰恰相反。”
“你們是為了活人,我是為了見鬼。”
常盈沉默一會兒,忽然笑了。
“你這樣說的話,我們的目的其實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