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攬淺蹙了下眉,但誰料右眼皮還是跳着,她沒辦法,隻好擡手按了會兒。
應該是最近沒休息好,她呼了口氣,坐在原地跟鄧春風和程萬裡聊着天。
沒一會兒,宋攬忽而聽到籃球場内的動靜,便偏頭看過去時,瞧見徐綏慢悠悠從廁所那邊往操場走。
宋攬聽見雲渌揚着聲音問:“接着打啊?”
徐綏嗓音懶洋洋的:“不打了,回趟教室。”
烈陽高照,熱風拂過眉梢。
宋攬擡眼望過去時,被映照在地面的太陽光刺了下眼睛,沒忍住閉了下眼睛緩和,一兩秒鐘之後,她才擡眼看過去。
隻見徐綏臂彎裡搭着校服外套,擡手擰開礦泉水瓶蓋往嘴裡倒。
宋攬咬着冰棍,視線跟着他的步子移動。
挺拔颀長的身影在太陽光的照耀下,在地面投下了一片昏暗的影子 。
太陽光慢慢數着宋攬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似乎正在慢慢攫取她的心事,空氣中的熱意幾乎要把人吞沒,宋攬咬掉了最後一口雪糕,忍着要把牙齒冰掉的涼意,又把棍子塞進包裝袋裡放到一邊。
冷不丁的,徐綏的腳步頓了下,燦陽下,他回身看向她。
一秒、兩秒......
時間好似在此刻被拉長,場面像青春偶像劇裡男女主角一見定情時候一樣讓人臉熱。
宋攬隻覺得夏天是真的很熱,熱到吃完一根雪糕後還是沒什麼涼意,甚至越來越燥熱。
蓦然間,徐綏忽然改了個方向,大跨步上了看台,步子邁過階梯,直接在宋攬身側坐下,帶起了一陣熱風。
“怎麼了?”徐綏理了下搭在小臂上的校服,偏頭問。
宋攬不解:“嗯?”
徐綏唇角勾了下,睜着眼睛說瞎話:“我看你的眼神好像在叫我過來,不是嗎?”
鄧春風和程萬裡用校服外套擋着玩手機,似乎沒注意到這邊多了個人。
在徐綏話音剛落下時,鄧春風直接擡手拉了下宋攬:“宋宋,你上次說喜歡的是不是這個手賬本,是吧?”
宋攬應了聲:“嗯,有點貴,沒買。”
徐綏眸光動了下,偏頭往鄧春風手裡的手機上望了下。
程萬裡啧了下:“兩千多...确實不便宜啊...雞尾酒,本子幹嘛起個酒的名字?”
聊了幾句後,鄧春風程萬裡才看到徐綏坐在了宋攬身邊,鄧春風笑道:“你怎麼悄無聲息的?”
徐綏跟着開了句玩笑:“是你們玩手機太入迷了。”
他眸光落在宋攬身上,視線綿軟又悠長。
關注點不在别人身上,自然很難發現别人做了什麼事。
宋攬看着徐綏的臂彎。
他用校服外套搭在胳膊上,擋住了小臂。
這動作倒是很常見,但是宋攬莫名就是覺得怪怪的。
她終究是沒忍住問了句:“你沒事吧?”
徐綏喉間溢出一聲笑,眉眼松快:“怎麼突然這麼問?”
“你拿校服幹什麼?”
宋攬皺着眉,沒回答他的問題,擡手拽住了他校服的一角:“天氣太熱了,我幫你拿吧。”
“嗯?”
徐綏罕見地沒有直接應下宋攬的幫忙和靠近,但他就那麼坐着,并不組織或拒絕。
但宋攬便擡手将校服外套拉起。
輕而易舉地,她就看到了徐綏的胳膊上有一片擦傷,在接近肘間的地方。
破了的皮卷在一起,傷口正往外滲着血,像是撞在哪裡似的,周圍還沾染了些灰塵,顯得傷口更為可怖。
“......”
徐綏換了個手,把校服搭在右手腕間,語氣輕松:“剛剛在廁所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不小心擦了下,那破廁所你也知道,牆壁還是磚塊,不注意的話很容易擦傷的。”
宋攬默不作聲,擡手從徐綏手裡把礦泉水瓶拿過來,直接擰開來。
徐綏嘴角噙着笑,沒一丁點攔着的意思,像是為了緩解氣氛,刻意調侃揶揄着:“我喝過的水,不介意?”
宋攬“啧”了聲,擡眼看向徐綏,認真發問:“你不是不管閑事嗎?”
在食堂裡,明明是一個班的同學,讓他讓個位置時都不情不願,現在為什麼又會因為管閑事受傷?
“......”
徐綏勾着笑,仍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受你影響,你當時勇闖鬥鬧場拯救少女的身影刻在我腦海裡了,遇見壞事的時候,你身上的中二之神很給面子地降臨到我的身上了。”
“......”
宋攬險些要被氣笑了,她點了下頭,握着徐綏的左手手腕,托着他的手臂,直接把礦泉水往下倒,在太陽下曬得溫熱的礦泉水直接傾倒在傷口上。
暖洋洋的,沒有絲毫不适。
傷口表面的灰塵被沖幹淨後,礦泉水還剩下一點,宋攬把瓶蓋擰了回去,掂在手裡,問:“你剛剛說你要回教室?”
“嗯。”徐綏點了下頭。
宋攬疑惑:“受傷了回教室幹什麼?不去醫務室消毒包紮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