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走後,她才走出房門,朝院子裡放着的幾個籠子走去。
夜色下,籠子裡傳來類似老鼠的唧唧叫聲,麻袋在地上蠕動,有些詭異。
不知使了什麼法子,麻袋竟然直勾勾立了起來,籠子裡的東西也安分了。宋檩解開繩子,打開籠蓋,任由裡邊的東西出來,爬向院子四處。
一切就位,她拍了拍手,總算放心了,“搞定!”
林歌正從外邊回來,見她仍在院子裡,忙道:“姑娘,快些回屋,王爺該過來了。”
兩人還沒進屋,院門口傳來動靜。
“王妃,不好了,王爺的毒發作了!”安管事跌在地上,心急如焚,聲音有些打顫。
宋檩忙上前扶起他,“怎麼回事?不是沒到時辰嗎?”
黎樾在他身邊,怎會突然毒發?
“有……有刺客闖入王府……”安管事喘着粗氣,有些口齒不清。
看來那些刺客比較棘手,否則不會逼得他出手提前引毒發作。
當務之急,隻能把人帶來這裡,虧她有先見之明,早早做了準備。
“我知道了。安管事,你去小廚房燒水,越多越好。林歌,跟我去如苑!”
腦袋上的東西太礙事,宋檩一路走一路拔,到如苑的時候頭上已經沒了發飾,一頭秀發胡亂搭在肩頭。
她掏出手絹随意把長發綁在一起。
剛踏進如苑大門,就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院子裡橫七豎八躺着些黑衣刺客,死狀慘烈。王府的侍衛持刀虎視眈眈,卻沒一個人敢上前。
被圍住的正是瞿昙,他雙目充血,一手鎖着黎樾的脖子,硬生生将人提了起來。
他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再這樣下去性命堪憂。
“王妃!”驚風見她來就跟見了神仙似的,立馬跑到她身邊。“王爺現在誰都不認得,冒然靠近恐有性命之憂。”
“請王妃救王爺!”他雙手抱拳,跪地求道。
“請王妃救王爺!”王府衆侍衛亦跪地。
宋檩隻覺得頭大,呵斥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搞這些?再耽擱下去就真沒救了!”
“一會兒我拖住他,讓黎樾刺他百會穴。”
話落,也不顧驚風到底聽明白了沒,宋檩已經消失在原地,以一種詭異的步法來到瞿昙身後,那裡正是他的視覺盲區。
衆人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黎樾栽在地上,掐着脖子大口喘氣。
驚風大喊,“黎神醫,刺王爺的百會穴!”
黎樾聽後掏出銀針就往他百會穴紮去,“咚”的一聲,瞿昙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王府侍衛欲上前查探,才走出半步又齊齊縮回了腳。
“都愣着做什麼?過來搭把手,把人擡到我院子裡去。”這個法子隻能讓他消停一盞茶時間,可經不得耽擱。
驚風招呼侍衛上前幫忙,把人往外擡。
宋檩走到黎樾身邊,“沒事吧?”
“無礙。”他掙紮起身,也要跟過去。
宋檩叫林歌過來攙着他,掃了眼地上躺着的屍體,一臉凝重,這些人怕隻是個前菜。
待到了院子,讓人把瞿昙擡進水缸放妥,宋檩拿了一袋子花椒塞進黎樾手裡。
“水裡差不多都泡開了就繼續撒。”留下一句話,她又看向驚風。
“你帶人在院外守着,攔住闖入者,能攔下多少是多少。記住一句話,一旦出去,無召喚不得踏入院子半步!”
“屬下謹遵王妃命令!”雖不知王妃為何這般做,但非常時期行非常事,他隻能聽王妃的話。
“我做什麼?”一路上無話的桑無疾弱弱出聲。
宋檩眉眼微擡,他要不出聲,自己差點忘了這個人。
眼下人手夠了,既然他想做事,那就去廚房吧,“跟我走。”
桑無疾笑呵呵跟着走,發現讓自己幹的竟是擡水的活,想他堂堂桑公子,何時被人當苦力使過?
“你若不願,出門左拐,想留下就聽話做事。”宋檩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于是乎,黎樾就看到他東倒西歪提着半桶水出來的畫面,笑得前仰後合,手裡的花椒袋差點扔出去。
忙到半夜,瞿昙的症狀終于控制了,人已經清醒。
宋檩見他已有好轉,繃着的神經才算松懈,一屁股坐到地上。還沒說出半個字,外頭傳來打鬥聲。
她騰地站起身,林歌立馬來到跟前,将人護在身後。
“你别動!”宋檩一把按住缸裡欲起身的瞿昙。她忙累這麼久才控制下來,現在起身動武豈不是功虧一篑?
宋檩斷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