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檩更加确信他知道個中原委。
當初讓林歌去查,了解到老王爺應該知曉原委。可惜老王爺常年在外,未得一見,沒機會問。
如今想來,身為秦王府的繼承人,瞿昙應該也是知情人。得想法子從他嘴裡知道點東西。
她清了清嗓子,驚訝出聲,“我隻知玉簡背後有一股勢力,滲入朝廷和江湖,沒想到還與皇室有關。”
“誰告訴你的?”瞿昙詫異他竟然知道這個。
“我爹。”宋檩脫口而出。
古老不能暴于人前,隻能讓她爹頂上了。
瞿昙歎氣,“宋相畢竟是國公爺最得意的門生,又是女婿,知道些事情也正常。”
宋檩趁勢追擊,“聽王爺的意思,相府已經牽涉其中了,貌似王府也撇不開幹系,這麼說來,我如何置身事外?”
她的企圖很明顯,瞿昙自然不會上當。
“話雖這麼說,但事情不是這麼論的,你不必試探我。”他喝着茶水,悠閑惬意得很。
什麼都問不出來,宋檩有些惆怅。
“這些日子沒去廷尉府,也不知林武的傷勢如何了。”
這話一出,瞿昙放下茶杯,臉色凝重,“近日廷尉府外多了些生人,你别過去。”
還有人敢盯廷尉府?
“刺殺林武的那些人?”廷尉府好歹是朝廷機構,如此明目張膽,怕是被抓住了把柄。
文獻禮現下不在廷尉府,虞廷尉不管事,一旦發生點什麼,聖上隻會怪罪到瞿昙頭上。
想到這裡,宋檩坐不住了。
“想法子把林武接出來。”
瞿昙不贊成她的法子,“他雖恢複不錯,到底傷了腿上筋脈,行動不便,冒然出門目标太大。”
“眼下你最緊要的是養精蓄銳,毒素在你體内盤踞多年,去除無疑抽筋洗髓,少不得養些日子。”
“其餘事就别管了。”宋檩否決他的意見。
她是個有主見的人,打定了主意的事情很難改變,瞿昙歎氣。
“什麼時候開始?”
宋檩深吸了口氣,有一股壯士斷腕般的悲壯,“明日我再去确定一下,回來告知你具體時間。”
才從書房出來,門房來報,相府的展護衛來了,有急事要見她一面。
“林歌,你去請展護衛。”
展顔在相府對她照顧有加,又是宋明書的心腹,此時來見自己,必定有重要的事情。
“給王妃請安。”展顔來到如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請安,親眼見自家姑娘過得不錯,一臉欣慰。
他今日過來,除了看看王妃的處境,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展護衛不必多禮,今日前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宋檩心裡揣測,相府的大小事情就那麼幾件,估摸這次的事跟宋沅有關。
展顔擡眼看着她,“相爺本不願麻煩王妃,可此事關系重大,又也不好随便拿主意,才叫屬下過來尋王妃。”
她遞給展顔一杯茶水,叫人坐下,“有什麼事慢慢說,不急。”
展顔為她的懂事欣慰,想到宋沅又有些心寒,“上回宮宴一結束,承王來府裡見了相爺,想求娶三姑娘。”
“王妃清楚承王的為人,動機不純,對相府别有心思,偏三姑娘執拗,非他不嫁。”
一提起這事,展顔就歎氣,府上幾位姑娘也算是他看着長大的,三姑娘嫉惡如仇,性格偏執,雖有幾分心機,卻很容易被人拿捏住。
承王是什麼人?敢跟太子叫闆,豈會對她真情?
宋檩但笑不語。
華承坤确實心思不純,但宋沅也不簡單,能在宋姿和侯宛儀的眼皮子底下跟承王搭上線,絕不是莽撞之人。
“爹爹是什麼意思?”
展顔擔心她與相爺離心,猶豫再三才出口,“老爺也拿不定主意,才叫屬下過來聽聽王妃的意思。”
眼下秦王府和相府因姻親關系綁在一起,便是沒什麼利益勾連,在外人看來已是一艘船上的人。
展顔正是清楚這一點,才會過來問她的意思,某種程度上也想探一探秦王府的态度。
展顔明白的理兒她自然也懂,可她心裡清楚,這件事情是屬于相府,跟秦王府沒有任何關系。
她會做出盡量不牽扯秦王府的決定。
“你确定承王說的是娶三妹妹為正妃,而不是側妃或者另有要求?咱們大昭律法,親王可以立雙妃。”華承坤慣會算計,說的話未必當真。
“相爺說是娶為正妃!”這個問題他當時有問過,相爺很堅定地告訴他。“正因如此,相爺才覺事情不簡單。”
宋檩點頭,“這件事情我已知曉。”
“你回去告訴爹爹,就說這件事他不必管了,事情該如何就如何。承王那裡,就回他說全看侯夫人的意思。”
宋檩大腦轉得飛快,華承坤不單單是想得到相府的支持,眼下這個局面,應該更想要跟秦王府和阿兄相助。
可惜,這次他的算盤打錯了。
“屬下這就去回禀相爺!”他猜不透王妃的意思,但相信相爺明白王妃的良苦用心。
“林歌,送展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