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鴻胪寺,白王正在大發雷霆。
“連個女人都看不住,本王養你們這些人有何用!”得知木九兒不見的消息,白王氣得差點把看守的人全部砍頭。
木九兒是他費了好大勁才弄到手的,若非不放心送回王庭,怎麼冒險帶來昭國?
本以為到了中都就安全,外面的人沒搶走,竟然在自己人手裡出了纰漏!
闆楯部落彪悍英勇,戰無不勝。待他穩住昭國,有闆楯人相助,何愁王庭易手?
若讓那女子逃回去,他綁架闆楯聖女的事情必定敗露,到那時就棘手了。
“王爺息怒!”忠心的護衛跪了一地,他們明白那個女人意味着什麼,恨不得立馬把人抓回來。
白王冷冷的視線盯着他,“息怒?你來告訴本王,要怎麼息怒!”
“我等這就去找人。”
“找?你想怎麼找?這是大昭京都!咱們的一言一行都在監視之下,還能掀了中都不成?”
“請王爺息怒!”
護衛們跪了一地。
茹素一回來就覺察氛圍不對,找人問了一下,才知丢了個人。她揮手讓人都下去,跪在地上的護衛們如獲大赦,起身往外跑。
見來人是她,白王的臉色好了些。
“茹素回來了。”
她尋了個座位坐下,“聽說哥哥養的那隻寵物跑掉了?”
王庭子嗣較多,他們有二十多個兄弟姐妹,一母同胞的卻隻有兄妹兩人。他們母親去世得早,這些年全靠彼此扶持,才能得到父王的重視。
“不提那些煩心事,說說,你這趟有什麼收獲?”
茹素說着打聽來的事情,“對了,明日汪家老太君壽辰,汪家給我遞了請帖,哥哥可要跟我一起去?”
集會是最适合打探消息的地方,白王把這事看得很重,“你初到中都城,将來也許在這久留,結交一些朋友是好事,壽辰可以一去。”
“哥哥不去嗎?聽說秦王妃也會參加。”
聽到宋檩也去,他眼睛一亮。有些日子沒見面了,倒是個可人。
“明日哥哥跟你同去。”
茹素知他對秦王妃的心思不簡單,隻是眼下得罪秦王府不是明智之舉,她猶豫再三才開口。
“我聽聞秦王妃會些旁門左道,就想到了那個女人,哥哥或可試探一二。”
白王兩眼一眯,贊賞道,“哥哥有分寸。”
他摁住茹素的肩膀,心中百感交集,“茹素,等事成,哥哥定風風光光接你回王庭。”
茹素臉上堆滿了笑,“大昭雖比不得草原自在,但隻要哥哥能做主,我的日子就不會太難過。何況這是兩國聯姻,昭皇必不敢虧待了我。”
若是在草原,父王指不定會将她許給部落的老男人。與其那樣,還不如留在昭國,還能幫助哥哥,她已經知足了。
白王憐惜她的懂事,将她摟在懷裡,千言萬語都融化在這個擁抱中。
汪家老太君是今上即位後敕封的第一個诰命夫人,宮裡送了賞賜,京中各家也都來捧場,相當有排場。秦王府馬車到時,汪明飛攜夫人庾氏親自出門迎接。
“下官攜拙荊恭迎秦王妃大駕!”他拱手候在一旁,等待宋檩出現。
林歌先從馬車下來,随後打開車門,伸出一隻手接裡邊的人。
“姑娘當心腳下。”
宋檩的服飾并不華麗,妝容素雅,與在場的貴女婦人們比起來,并不起眼。但頭上的青鳥對簪卻極其惹眼。
她也是後來才知,這青鳥對簪是秦王府的傳家寶,京中無人不知,怪道文獻禮僅憑一對簪子就認出她來。
“汪府尹不必多禮,老太君是聖上親封的诰命夫人,我自然要來讨個好彩頭。”她不驕不躁,态度極好,把自己的姿态擺得很到位。
汪明飛受寵若驚,“禮不可廢!”
他轉身交代了幾句,親自領着宋檩去會客廳。
剛到會客廳,幾個夫人前來請安,宋檩一一還禮。
“秦王妃,我們又見面了。”茹素公主跑到她跟前,笑得一臉無害。
宋檩實在不明白她一個公主為何總黏着自己不放,礙于身份,隻能笑着回禮。
“公主初來大昭,若有照顧不周到的地方還請見諒。大昭與草原不同,公主可多待些時日。”出于禮貌,她說了幾句客套話。
也不知是胡人的腦子比較直,還是她刻意為之,茹素眼睛一亮,笑着抓住她的手,一臉歡喜,“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找你玩?秦王妃久居中都,可願做我的向導?”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集體噤聲。這個胡人公主,也太心直口快了吧!竟想要堂堂秦王妃給她當向導?
秦王府兵權在握,太子承王都想着法子拉攏,今上更有重用的打算,她一個異國公主,此時攀交算哪門子的事?
宋檩看着她隻笑不說話,茹素公主這是在給她下套啊,太不厚道了。
“見過秦王妃。”庾氏聞聲趕來,給二人分别見禮,“茹素公主見諒,我家老太君請秦王妃過去喝茶。”
茹素眉頭輕挑,卻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