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爺一行人剛到壽甯宮門口,甯嬷嬷就迎了上來,必是一早就在此等候,“奴婢見過老王爺,給各位主子請安。”
“甯嬷嬷身子可好?多年不見,你似乎年老了不少。”老王爺笑着與她打招呼。
宋檩感覺得到,甯嬷嬷與老王爺關系匪淺。
甯嬷嬷不怒反笑,“托老王爺的福,奴婢這些年陪在太後身邊,青燈古佛長伴,沒了那份喧嚣,倒是過得惬意。”
她朝老王爺行了一個大大的禮,“奴婢還要感謝老王爺當年的相助之恩。”
“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過得好比什麼都強,那些恩不恩的,就一筆勾銷了吧。”
甯嬷嬷眼皮子跳動了幾下,“老王爺可以勾銷掉,這份恩情,奴婢心裡會一直記着。”
“老王爺,小王爺,王妃,太後已恭候多時,三位裡邊請。”她側了個身子,請三人入内。
宋檩深深地看了甯嬷嬷一眼,從方才的話中,老王爺似乎對甯嬷嬷有恩。甯嬷嬷想報恩,但老王爺似乎不願意,他們之間有故事。
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問問,把事情搞清楚,說不定就是個靠山。
宋檩原以為太後會如電視劇裡演的那般,是個滿頭白發的老佛爺,但見到真正的人時,她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
太後多年吃齋念佛,着一身素雅布衣,跪坐在蒲團之上,竟與尋常婦人無二,隻眉間的英氣叫人不敢在她跟前放肆。
宋檩心下了然,影視劇果然騙人。
“臣攜孫兒孫媳給太後請安。”老王爺領着兩人行禮。
太後緩緩睜開眼睛,那雙清冷的眸子在見到老王爺的時候,明顯溫柔下來,染上了幾分笑意。
“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這副樣子,一點兒也沒變,叫孩子們都坐吧。”太後掃了瞿昙一眼。
宋檩卻感覺太後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停頓了幾下。
這到底是何意?她滿腦子疑惑。
“君臣有别,太後先請。”老王爺執意如此,并沒有坐下的意思,站着動也不動。
太後沒辦法,在甯嬷嬷的攙扶下起身,“你呀你,脾氣倒是跟年紀一樣見長。”
老王爺沒有接話,隻是淡淡一笑。
“你可是……還在怪哀家?”
“太後哪裡的話,太後是君,君要臣子做的事情,臣子自然是不能拒絕的。”
宋檩敏銳地感覺到,老王爺和太後之間看似熟識,卻算不上友人,言語間充滿了諷刺味。
莫非這些年老王爺離開京城有不得已的苦衷?
太後見他并不領情,眸子裡閃過幾許失望。她的目光落在瞿昙身上,“小王爺身子可有好些?哀家聽說這些年藥王谷的人一直在奔波,不知……”
“回太後的話,臣的身體沒什麼大礙,都是老毛病了,這點罪還是能忍的。”瞿昙并沒有怨怪自己的遭遇,對太後看似尊敬有加,實則并不親近。
有貓膩呀!
宋檩的八卦之心徹底被勾起來。
“這位就是秦王妃吧,哀家聽說你幼時長在國公府,哀家與他也算是知己,如今他不在了,你往後若受了委屈,都可以跟哀家說,哀家替你讨回公道。”見爺孫兩人都不領情,太後無法,隻得把主意打到一旁看戲的宋檩身上。
才剛豎起聽八卦的耳朵就被點名了,宋檩暗罵自己,果然不能太放肆。
這太後擺明了就是見瞿家爺孫軟硬不吃,才來她這裡找突破口啊!
雖說她應該跟瞿昙和老王爺站在一條線上,但她跟太後沒有直接矛盾,一味盲從不是明智之舉。
更何況,眼下太後對秦王府态度不明,真得罪了她,自己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她笑嘻嘻道:“多謝太後娘娘,臣婦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請太後做主!”
太後見她是個明事理的人,眸子一亮,繼續道:“哀家聽聞承王成親那日,你在承王府受了委屈,可有此事?”
“不管是什麼委屈,你與哀家細細說來,哀家為你做主!”太後振振有詞,大有要好好表現一番的意思。
瞿昙瞥了一眼身邊的小女人,将她眸子裡的幾分狡黠看了進去,竟有些同情起太後來。
說起承王府的事情,宋檩就想到了自己被人追殺的場景,華承坤此人實在可惡,她非得好好治治!
這不,機會就來了嗎?
她突然垂下了腦袋,哽咽幾聲後搖頭,“臣婦……臣婦沒有什麼委屈……”說到委屈二字時,她故意放低了聲音,卻又吐詞極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