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斯年忘了在車上發生了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帶着木瑤上車的，她隻知道她握着的手是那麼冰，那麼無力。

直到醫生在給木瑤處理傷口，告訴木斯年她的母親沒事并請她到外面稍作休息的時候，木斯年才重新有了意識。

她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身體止不住地想下滑。

木斯年雙手交握，才發覺自己的手其實也很冰。

但，壓在她心口的石頭沒有了。

一個路過的護士建議木斯年可以去買些食物，因為她看樣子非常需要補充能量。

木斯年搖搖頭，告訴護士，她的媽媽還在裡面，她需要守着她。

護士愣了一下，笑着說。

“看來你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你媽媽處理傷口的時間夠你去買吃的了，我就是那輛車上的護士，剛醫生在說你媽媽的病況的時候，我也聽了一嘴，沒事兒的，你要好好的，才能照顧好你媽媽呀，就算你媽媽到時間了，你沒來，我幫你看着好不好？我可比你專業！”

護士眨巴着她漂亮的大眼睛，提議。

木斯年緩慢地搖搖頭。

“哎——你這孩子怎麼不聽勸呢！别你媽媽剛好，你又倒了。看着挺機靈一小姑娘，怎麼這麼笨呢！”

護士瞪大眼睛，看着她。

木瑤不說話。

護士沒辦法，歎口氣走了。

木瑤打開手機，發現李華給她發了好多消息和打了很多電話。

“班長你人呢？”

“木斯年，發生了什麼事情？有困難可以找老師。”

“木斯年，是因為陳西西嗎，我承認我昨天的做法确實對你不太公平，但不要沖動，老師可以跟你好好聊一聊。”

“木斯年，你在哪兒？”

劃拉到最上面，木斯年看了幾條就不想看了。

她直接給李華回撥了一個電話。

接通後，她還沒來得及講話。

“木斯年，你和你媽媽在哪個醫院？老師馬上來！”

木斯年絞着手指，心裡暖了一下。

“木斯年，說話啊，别害怕，不會有事的！”

見她不吱聲，李華更急了。

“二院。”

木斯年說道。

“好，孩子，有什麼話别憋在心裡，跟老師說說。”

李華說。

“哎，出租車！這！這！！！”

李華又大喊，甚至都有些破音。

但不知道為什麼，木斯年卻覺得心裡暖暖的。

她沉默地聽着電話。

直到護士将買來的熱騰騰的早餐塞到木斯年手裡。

“哎，我就說來得及吧！”

護士似乎很得意。

木斯年驚訝地看着她笑盈盈的臉。

電話那頭的李華根本不敢錯過一點動靜。

“什麼來得及——當然了，什麼都來得及的！”

李華大聲說，然後催促司機師傅快點。

木斯年突然開始笑，她眉眼彎彎，臉上終于恢複一些血色。

“謝謝你，我微信轉給你好嗎？”

護士擺擺手，說。

“多大點事兒，我呢，就順手幫了個忙，你當我雷鋒就行！”

然後，她看了一眼表，說：“你媽媽應該快好了，我下班了——先走啦！”

木斯年跟她擺擺手。

李華來的時候，發現木瑤躺在病床上，木斯年抱着一件大衣，在旁邊坐着。

他原本就砰砰直跳的心又開始七上八下。

木斯年感覺房間似乎多了一個人的呼吸，下意識偏頭。

“老師。”

她喊了一聲。

見木斯年面色還算好，李華暫且放下心。

就在這時，木瑤的眼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