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和三姐出嫁,他可是記得的。
三姐隔個一年半載的還會回來一次。
大姐和二姐已經好幾年沒回來了。
五姐出嫁,多半和大姐二姐一樣,三年五載見不上一回。
他從小和五姐形影不離,身上的衣服鞋子幾乎都是五姐做的。
他怎麼舍得姐姐就這麼離開。
“姐,我去求娘。
一定要給你送嫁。”
關鍵時刻還得是親兄弟。
像她大哥,平時隻會欺負她。
聽說她成親,也沒什麼反應,剛才和一群狐朋狗友出去喝了。
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三月初二,秦家派人過來下聘禮。
嗚嗚泱泱整整裝了十六車。
什麼金銀器物,名家字畫,罕見的虎皮玉石等等。
趙韻婉看完禮單,都替秦家心疼。
可惜全落進了趙員外的口袋。
收到這麼多聘禮,樂得趙員外合不上嘴。
逢人便說,小女深得秦家喜愛,這輩子是衣食無憂了。
變相的向世人顯示,他也是有縣主做依靠的人,以後誰也别想拿捏他。
趙母也笑得合不攏嘴。
拉着趙韻婉感歎:“雖說,孩子們的婚事全是父母做主,可姑爺如果對你不滿,也不會下這麼大血本。
等你嫁進縣主府,可一定要謹言慎行,做好書衍的賢内助。
幫他當好這個族長。
千萬不能給他丢人。”
趙韻婉都答應着。
不管怎麼說,這麼多聘禮,可以讓她在趙州城昂首挺胸做人一輩子了。
秦家下了大血本。
有人歡喜,有人愁。
趙韻婉的四姐還沒出嫁。
姐妹兩個相差不到兩歲。
趙韻燕是上半年生辰,趙韻婉是下半年生辰。
嚴格說來,兩個人隻差一歲半。
趙韻燕的生母是趙員外的原配。
和長姐、二姐、大哥都是一母同胞。
長姐、二姐出嫁後,趙韻燕和大哥關系最好。
兄妹兩個常常抱團欺負趙韻湘,有了趙韻婉後,他們又聯合欺負趙韻婉。
好在有趙母管着,他們兩個能注意些。
今天趙韻燕看見秦家送來這麼多聘禮,心裡本就不平的天枰又傾斜一些。
站在趙韻婉身邊,陰陽怪氣地說道:“小妹,有沒有請人好好看看,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
趙韻婉馬上就要出嫁了。
可是母親和弟弟還要面對四姐和大哥。
她不想惹麻煩,隻裝作沒聽懂四姐話裡的意思。
“爹多爹年經商,肯定會分辨的。
多謝四姐費心了。”
趙韻燕一拳打在棉花上,心裡氣惱,又說:“别人家仗着縣主的身份,欺負咱們平民百姓,拿一些殘次品糊弄咱們。”
趙韻婉忍了忍,勉強笑道,“不會的,縣主大人可不屑做這些事。
咱們也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趙韻燕怎麼能聽不出來,妹妹在罵自己。
她臉色大變,賭咒發狠道:
“别以為能嫁進縣主府就把自己當人上人了。
也得人家喜歡才行,到時候三妻四妾的,納一大堆,吃個點心都要看人家臉色。
那日子才叫長呢。”
趙韻燕早已定親。
甚至比趙韻婉定的還早。
男方還是個秀才,今年參加省考,是這科的大熱門。
大家都說他能中舉。
趙員外一直很喜歡這個姑爺。
平常素日贊不絕口。
兩個人沒成親,是因為男方的祖母去年過世,男方還在守孝期。
明年出了孝期就該張羅親事了。
趙韻婉不想和她發生沖突,因為她至少還要在趙家生活兩年。
自己出嫁後能躲個清閑。
母親和弟弟可沒地方躲。
可是對方一再挑釁,她也不是忍氣吞聲的小白鼠。
“四姐,你這就想多了,三公子對我很好的,前幾天還跟我發誓,說是這輩子就娶我一個,絕對不會納妾。
我想着娘一直教育我們要大度寬容。
還勸着他不要對我這麼上心,有喜歡的女子,該納就納。
你猜他說什麼?”
趙韻燕不甘道:“說什麼?”
趙韻婉哼了一聲,滿臉都是得到愛情滋潤後的甜蜜,“他說啊,既然認定了我,這輩子就是我了,絕對不會做任何讓我不開心的事情。”
趙韻燕臉色大變,“你騙人!”
趙韻婉确實在騙人。
可她是不會露怯的,“我騙你什麼,難道這麼多聘禮還不能說明什麼?”
一直退守不夠出氣,她決定反擊,“倒是四姐你,該好好盯着點四姐夫。
這男人啊,一直窮就算了,就怕窮人乍富。
别正經八本的妻子沒娶回去,倒弄出個孩子,這可是丢人的大醜事。”
趙韻婉記得很清楚,前世四姐的未婚夫在守孝期間和一個青樓女子有染,還偷偷把人贖出去了。
放在外邊買的宅子裡。
隔三差五睡在那邊。
到兩家議親的日子,孩子都生出來了。
最可恥的是,他贖人和買宅子的銀子,都是哄騙趙家出的。
可真是不要臉至極。
成親當天,趙韻燕發現的真相,說什麼都不肯嫁了。
趙員外已經花下那麼大血本,怎麼同意,命人把女兒綁上了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