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姐成親,也不過兩百兩。
趙三姐成親,因為是庶女,幾乎沒什麼陪嫁。
到趙韻婉這裡,除了古董字畫,頂級的蘇繡錦繡,珠寶首飾,光元寶就準備準備了五千兩。
趙韻婉都很吃驚,他爹竟然下這麼大血本。
雖然趕不上縣主的陪嫁,絕對不比秦夫人的少。
這輩子也算有所依靠了。
趙韻燕氣得七竅生煙,哭着跟趙員外抱怨,“大姐和二姐的陪嫁不過百兩,怎麼到了五妹這裡就拿出那麼多。
我知道五妹讨喜,可我們也是您的親女兒。
娘過世的早……”
“行了,”趙員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喝道,“為父做什麼,還不需要你來置喙。”
趙韻燕不敢說話了。
趙員外的長子,趙韻暄看不下去,鼓起膽氣說道:“爹,幾個妹妹都是您的親女兒,您确實不應該厚此薄彼……”
他畢竟是趙員外的長子。
說話難聽,趙員外還是會包容一些。
不過涼涼地瞥了他一眼,沒有直接喝止。
趙韻暄繼續說:“當然了,咱們家原來不富裕,幾個姐妹拿不出那麼多陪嫁。
如今生意越來越好了,五妹的陪嫁就多一些。
等四妹出嫁的時候,也該按照這個标準籌辦才是。
爹,您說是不是?”
趙員外一向自诩公正,還真被長子堵住了。
他不自然的幹笑兩聲,“應該的應該的。”
讓他拿出一萬兩銀子給四女兒做陪嫁,他可舍不出來。
“不過,陪嫁多少,也得看聘禮多少,如果聘禮太少,陪嫁過多,會讓男方丢臉,那就不合适了。”
趙韻燕剛才聽大哥說,自己的陪嫁按照五妹的标準。
心裡的不爽很快消失。
可聽到父親說什麼按照聘禮來,又着急了。
眼見着大哥給她使眼色,隻能先忍下。
陪嫁之争不過一個小插曲。
很快到了初十這天。
因為路途遙遠,需要趕上男方的吉時,女方這邊提前出發兩個時辰。
生怕路上有什麼變故。
參與送親的人員多達上百人。
一部分請的趙州城專門負責辦理婚慶的紅妝婚隊。
一部分是趙家的家丁。
“送親大使”由趙韻暄擔任。
初九晚上,趙家燈火通明,吉時一到,趙韻暄便騎上高頭大馬,領着送親隊伍出發了。
花轎出了趙州城,身穿舊嫁衣的趙韻婉忍不住掀開轎簾回頭看去。
此刻天色太晚,看不出多遠。
一顆心,猶如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透不進任何光亮。
前幾年,母親看她快到出嫁的年紀,打算幫她準備嫁衣。
從布樁裡選了兩塊上等布料。
被趙員外搶回去了。
說什麼,嫁衣能穿多久,做再好也是浪費。
家裡三個女兒出嫁,哪個的不能借過來用一天。
長姐都嫁人十多年了。
式樣和款式早已過時。
二姐不肯借。
隻能命人捎信讓三姐把嫁衣捎回來。
秦母嫌棄的要死。
可趙員外卻如獲至寶,說什麼,早想到這個主意,二女兒和三女兒的嫁衣都省下了。
十幾兩銀子呢!
……
剛才母親哭得天昏地暗,拉着她舍不得松手。
尤其看着她的嫁衣,心裡越發難過後悔。
當初她就不應該聽趙員外的,哪怕背着他給女兒縫制一套嫁衣也好。
趙韻婉倒是沒想太多。
反正嫁給秦書衍不是她所願。
更何況,前世還沒穿上嫁衣,趙員外收了賭徒的銀子,就讓人把她拉走了。
隻不過,從今天開始,她嫁到秦州,就是秦州人了。
雖然趙州城并不是一個讓她有什麼流連的地方。
可那裡到底有疼愛自己的母親,和尊重自己的弟弟。
此去秦州,前途未蔔。
雖是重生之人,也沒有底氣。
畢竟這個世界,不是一個對女子寬待的世界。
沒有幾個女人可以不依附男人而活。
罷了,就讓她做這第一個。
靠自己雙手和智慧生活下去的女子吧。
“姐——”
“五姐——”
“等等我——”
天色剛亮,趙韻婉忽然聽見小弟的聲音。
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直到她掀開轎簾,看向來時路。
就見小弟騎着棕色的大馬飛奔而來。
她之前聽到弟弟吵着要給她送親,還以為小孩子的玩笑話。
此刻看見少年一身戎馬裝束,縱橫在馬背上,不由地落下淚來。
難怪剛才上轎沒看見他。
原來在這準備着。
“韻熙,你怎麼來了?”
“我說過給你送親,”趙韻熙跑得汗津津,趕到轎旁勒住缰繩。
“娘已經同意了,還讓我玩兩天再回來。”
趙韻婉自然不會阻止,隻不過擔心小弟嬌氣,跑不了那麼遠的路。
“小心一會兒屁股疼。”
“不疼,不疼,”趙韻熙笑得眉眼翹起,兩腿一夾馬肚,少年張揚肆意:“我去前邊探路。”
急得趙韻婉大喊:“慢點,别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