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據我猜測最多隻會有六顆炸彈,但是,以防萬一,還是再搜查一遍吧。”阿莉雅揮揮手讓謝德從前面的車廂裡找兩個幫手過來,“那群家夥看到頂頭上司的屍體不會吓得腿軟吧?”
“他們知道車上有炸彈的時候就已經騷動過了。”謝德轉身叫人,不一會兒就帶着兩個步伐穩重的家夥過來。
整節車廂中,除了站在原地監工的阿莉雅和跪倒在地崩潰的阿萊莎外,其他人都秉持着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的态度,認真地搜尋着可能窩藏着炸彈的地點。
因為要保護現場,所以大家都默契地繞開了那塊充滿血腥和肮髒的區域。很快,謝德報告情況:“沒有炸彈了。”
阿莉雅搖頭:“就算是案發現場也要搜查,盡量保持現場狀況,所以謝德你去。”
依言照做的謝德單膝跪地查看屍體所坐的椅子下方,又彎腰探頭檢查茶桌。就在所有人都覺得差不多了,不可能有疏漏的時候,他還特地檢查了屍體的衣物。
“沒有。”
真的沒有了嗎?阿莉雅皺眉。明明已經多次檢查過了,為什麼心髒仍然高懸不下?
“吱——”
在她思考的時候,列車已經停靠了最近的站點。作為現場唯二的警方人員,謝德指揮着現場所有人依次下車。
詹姆斯被他的同事們拖下了車,阿萊莎由莉達·塞西爾和一名特雷恩集團的員工共同監管。
牽着阿莉雅的手将她帶下馬車,謝德見她眉頭緊鎖,問:“有哪裡不對?”
“這不合常理。”阿莉雅困惑,“按照她的思路,就算一共有六顆炸彈,也會維持2:2:2的量,怎麼會在前兩節放置五顆,最後一節隻放一顆炸彈呢?”
“或許是因為她也有僥幸心理。”謝德順着她的思路推理,“如果隻有一顆說不定有機會活下去。這樣的想法?”
“不可能。”阿莉雅不太贊同,“如果她會活下去,那麼我們也有概率獲救,她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才對……”
見阿莉雅陷入了深思,謝德搖搖頭,先把她帶到一邊的座椅上。遇到解不開的謎題時,阿莉雅是不會放棄思考的。這種時候隻要把全速運轉腦袋的可頌小姐安置到舒服的位置,就可以先行離開去完成自己的工作了。
謝德和幾位從其他警局借調過來的同事們打了個招呼,将案件詳情簡要地說明:“傑拉德·特雷恩因為涉嫌殺害騙取多名女性的财産,在今日被受害者的家屬殺害。”
官方的話說完了,他又提醒幾人:“現場比較混亂,你們跟我上車的時候要注意。”
拉開列車的門,謝德聽見阿莉雅在大喊:“離開那裡!還有炸彈!”
刹那間,世界仿佛歸于寂靜。
流動的空氣忽地停滞,周圍人的表情驟然凝結。謝德望見了阿莉雅驚慌的神情,竟然還有時間在内心調侃這副樣子真是好久沒見了。
緊接着,轟鳴掃過此處,熾熱的火焰舔着他的後背,爆炸的餘波直撞,五髒六腑被擠壓、捏碎。
如海嘯般的氣浪将他掀飛,好在他能借着這股力量靠近阿莉雅将她護在懷裡。
在謝德昏迷前的最後一秒,他在想:希望能直接被送到齒輪市的醫院,還可以順便給阿莉雅檢查眼睛。
三分鐘前。在謝德把她擺放在座椅上的時候,阿莉雅仍在和自己的本能纏鬥。
理智告訴她:這不合常理!兇手肯定還留有一手!
感性告訴她:大家都快把車廂翻了個底朝天啦,不可能還有炸彈的!
要是我還能看見就方便了。阿莉雅無緣由地對自己的現狀産生了一絲怨氣,随後很快釋然:天才總是要被生活磋磨的。她現在就如此聰明,如果再有一雙漂亮又敏銳的眼睛,那其他人可怎麼辦呀。
自戀了幾秒,阿莉雅晃晃腦袋切換狀态。
先從兇手的心理開始順一遍吧。她恨死者殺害了被她視如母親的資助者,同時也恨着僞裝成死者情人的自己,所以一定會選擇在殺害兇手後自我了結。
但死者和自己的死亡還不夠,因為那樣不能維持她原本身份——作為一名被資助者,同時也是媽媽心中的好孩子的清白。所以會選擇拉着整節車廂的人一同陪葬。
對兇手來說,作為死者成就、或者說是作品的西奧多列車也是毀滅的目标之一。畢竟死者還指望着這輛列車獲得更高的地位,兇手不可能留着這輛車。
兇手是因為心善所以隻選擇了三節車廂嗎?不一定。她的能力隻有三節車廂。她沒有辦法控制整輛列車的情況。恰好,死者自豪的每三節就擁有的完善儲備這一特點給了她靈感。隻要控制死者所在的這三節車廂足矣。
在得知死者籌劃的“怪盜偷走寶石”一事,或許是兇手提出的,亦或者是死者原先就有如此計劃,總之他們所在的這三節車廂與其他車廂脫節,行駛在另一軌道上。
三節車廂。
駕駛員、特雷恩集團的員工、詹姆斯是死者的下屬,被視為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