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勝其實是相信林時的判斷的,但目前他們調查下來的卻是一點結果都沒有,不免也有些迷茫。
回身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低頭看資料的人,看着他略微消瘦的身形,也不知該說什麼。
見幾人都是愁眉苦臉,從原本的信心十足到現在的不知所措,也明白。
一點線索都沒有,實在是打擊人,能懷疑偵查方向錯了也正常。
沉默半晌,他道:“繼續排查吧,被害人和犯罪嫌疑人肯定不是才在一起,那時間應該也蠻久了,那些地方人來人往魚龍混雜,一時間想不起來也正常,找找,再找找,不行我們再和林隊讨論讨論。”
“唉。”幾人又是一陣歎氣,但終究是沒有再說其他的了,匆忙離開。
嚴勝看着他們離開同樣是壓力非常大,局裡要他們這個月内必須破案,但線索卻是一點沒有。
無奈歎氣他也準備離開,但卻注意到身後傳來動靜,回頭看去發現林時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
心頭一驚,他忙道:“林隊,他們就是急,你别多想。”
林時搖了搖頭,剛剛那些話他都聽到了,也能理解,什麼都找不到是可能出現偵查方向錯誤的情況。
随後,他道:“今天排哪塊區,我和你們一塊兒去。”
“西區。”嚴勝遞了遞手上的紙。
其實這地方他們已經去過一兩次,現在是重新排查。
林時點頭,跟着他們一塊兒過去。
白天他們去的是各處酒店賓館,晚上則去歌舞廳,歌舞廳隻有晚上才營業。
人來人往,魚龍混雜。
門口的燈就像是開了一場燈光秀一般,上邊寫着太陽花,幾個字也是閃着光,伴随着嬉笑說話聲,熱鬧非凡。
不少人簇擁着往裡走。
門口還站着兩個保镖,兇神惡煞,緊盯着周圍尋找是否有鬧事者。
幾人進門後也沒找其他的,就直接找了太陽花的經理。
經理穿着一身西裝小馬甲,看到嚴勝時一下就認了出來,怎麼說前邊就已經來過一兩回,更何況他們這産業也經常被警察檢查,對公安局一些隊長副隊長還是有了解。
知道應該又是為了金河山的事,心裡雖然很不爽,但畢竟是警察,面上還是笑嘻嘻的。
他道:“嚴隊長怎麼又過來了,人還沒找到啊。”
“找什麼人?”旁邊路過與經理關系不錯的客人出聲。
經理也沒藏着掩着就把事給說了,畢竟這事整個魚龍區都知道,魚龍區出了個碎屍殺人犯,那段時間鬧得是人心惶惶的,晚上都不敢出門。
就現在他們歌舞廳生意都差了不少,就怕遇到那個殺人犯。
也因為他的話,周圍人都看向了三人。
嚴勝并未多言,隻拿出證件給經理看,然後道:“能不能讓你們這兒工作了幾年的員工過來一趟。”
經理看到證件雖依舊不怎麼高興,但也隻得配合,帶着他們往員工休息室去。
*
2010.3.3
京城。
昏暗的房間内,窗簾厚重緊緊拉着,連一絲縫隙都沒有。
一側的角落中擺着一台落地式空調,這會兒正有暖風緩緩吹出,暖烘烘的。
桌上擺了許多的書籍,其中一本翻開着,上邊寫滿了注釋,字迹清晰漂亮。
“咳——咳——”
在這時,傳來一陣細微的咳嗽聲,床上微微隆起像是窩着一顆圓球,随着咳嗽聲圓球也跟着抖動。
下一刻從圓球中伸出一隻手,纖細白皙,指骨分明,宛若美玉。
他在床頭櫃上摸了摸,很快就摸到了空調遙控器,将空調給關了,這才又收回了手整個人縮在被子中。
不過他并沒有窩太久,沒一會兒就坐了起來,漂亮的眼眸緩緩睜開,似是還有些沒睡醒,眼中都是疲憊與困倦。
身上就穿了件短袖,可能是睡得太久了,衣裳松散随意挂着,鎖骨清晰可見。
他擡手撫上自己的額間,發絲穿過指尖,隻覺得頭疼欲裂。
這兩天氣溫驟降,昨天他就已經感覺到喉嚨不怎麼舒服,果然早上起來發現自己發燒了。
去了趟醫院拿了些藥,他便在家裡睡了一天,燒到是退了但身子卻依舊非常的不舒服。
空調開的太久,隻感覺整個屋子裡都非常的幹燥,連帶着他本就不舒服的喉嚨更加的厲害了。
難受的整個人蜷縮着,又窩回了床上。
墨發散落在枕頭上,他的臉龐有些紅,面容柔和俊美,右側臉頰上點了一顆極其細微的落痣,似乎都被暈紅了,不知道是空調下熱的還是感冒引起的。
在這時,擺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傳來了鈴聲。
屋中本就寂靜,這陣鈴聲傳來顯得格外清晰,在四周回蕩。
顧白茫然的睜開眼,此時他眼中的疲憊更深了,聽着鈴聲好一會兒他才有了動作。
轉過身在床櫃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了他的手機,手機四四方方,屏幕很大,幾乎占據整個手機,但卻沒有數字按鍵,隻有屏幕底部有一個按鍵,側邊還有音量鍵以及關機鍵。
他拿着手機點亮屏幕,看到寬大的屏幕上顯示着來電人,是梁叔叔。
大緻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前幾天的時候梁叔叔找上他,說是南下安城那兒希望他能為十年前一起金河山碎屍案做側寫。
不過他暫時還沒有接,但還是答應了幫忙看看。
接起電話,他才用着略微沙啞的嗓音出聲,“梁叔叔。”裡邊兒還帶着困倦。
那頭的人聽了出來,擔憂地詢問他的情況。
顧白搖了搖頭,表示沒事,然後得到消息資料已經送過來了,估計馬上就會到他這兒。
他點了點頭就挂上了電話,将被子又扯着往上完全蓋過腦袋再次閉眸睡下,被子外隻留下些許發絲,在柔軟的被褥間顯得有些乖順。
因為感冒,他感覺渾身都疼,隻有躺着的時候才稍稍好受些。
并沒有睡多久就被第二個電話喚醒了,知道應該是來送東西的。
挂上電話後,他又在被子裡窩了一會兒才掀開被子下床。
關了空調後,屋子裡又冷下來了。
他坐在床邊咳嗽了兩聲後去浴室洗漱,換了一身衣裳,拿起擺在床頭櫃上的眼鏡,這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