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焦灼之際,隻能看向鳳帝,望鳳帝定下乾坤。
九鳳椅上,年輕的帝王微微蹙眉,面露難色。
“兩位愛卿皆是我朝棟梁,閱曆與謀略遠非朕可及。”她沉吟片刻,方緩緩開口:“如今齊翁不在,朝堂之事如何判斷,朕心中實在沒底。不妨這樣吧,兩位愛卿散朝後可親至齊太師府。齊翁雖在病中,卻一直以朝堂之事為己任,此事又事關天下學子,朕相信,齊翁定會為兩位愛卿指出明路。”
齊翁?
傅澤惠心中冷笑,一直以來,齊翁皆站在老臣的立場,如今想必亦會維持老臣體面,故而心悅應下:“是。”
韓惜靈神色依舊,心事不顯,也躬身應下:“是。”
又幾項朝事商議決策後,早朝散去。
陽光正好,禦攆随着宮人的步伐上下搖曳,晃的裴源有些困乏,直抵凝輝殿時,郭嘉安與韓柏一人守着殿門一側,目光銳利的凝望彼此,好似兩隻即将要上場決鬥的鬥雞。
裴源遠遠瞥見,隻覺得心中煩悶。烏宛白見勢提議:“陛下,眼下正是玉蘭花開時節,花期甚短,莫要辜負才好。”
裴源聞言,心中稍霁,眉間微展:“也好,去瞧瞧。”
玉蘭懸在樹梢,花束昂首直立,宛若白鶴立在枝頭,清雅高潔,不染纖塵。
溫暖的陽光拂面,春風攜着春華的芳香,路邊青草,矮灌生出嫩綠新芽兒,一切都在煥發新的生機。裴源在郁郁蔥蔥間穿行,心境稍有好轉,無意間瞥見縱橫的樹叢間,有男兒身影。
不用看也知道,又是個邀寵的後君。
裴源腳下一頓,想也不想就要轉身離去,然而男兒似有所感,甫一回眸,将要逃離的鳳帝抓個正着。
周天韻疾步上前攔住鳳帝去路,目光對視瞬間揚起嘴角弧度:“陛下?好巧啊!”
裴源:“……”
裴源冷眼瞥着烏宛白。
烏宛白讪讪一笑,一揮浮塵,帶着一衆宮人走遠了。
周天韻這才虛扶一禮,未得允準便起身道:“陛下看見臣跑什麼?臣又不會吃了你。”
裴源沒好氣道:“别裝了,你想吃,朕看得出來。”
周天韻噗的笑出了聲,不知從何處摘了朵玉蘭,拿捏在指尖轉動:“陛下正值妙齡,又容貌傾城,且為天下之主,臣想吃您,也不足為其吧。”
裴源冷哼着從周天韻手裡奪下玉蘭,似有所指:“花開的好好的,立在枝頭才有韻味,你非要采摘在手。” 她将花攤在男子面前:“像個白菜幫子,有何趣味?”
周天韻嘿嘿一笑,伸手挑起鳳帝下巴:“就算陛下真是白菜幫子,那也是翡翠白菜,味道甜甘,回味無窮。”
“沒個正經。”
裴源握着周天韻的手,那手纖細柔軟,指若蔥白,哪裡像個男兒的手?
“說罷,什麼事?”
周天韻斂起玩鬧心思,從懷裡掏出信箋遞給裴源:“當年文淵閣那場大火,火場發現骸骨共有十六具,可刑部的案冊上,死者卻有十七人。”
裴源展開信箋,十七個名字曆曆在目,身份亦有明确标識,并無特别之處:“倒是巧了,貢院火災,十七處考棚同時起火。”
周天韻點頭,語氣低沉:“文淵閣起火案已過多年,屍骸早已腐爛成泥,這無故失蹤的第十七人身份,實難查明。臣隻能在此次貢院的最初起火點明經科下功夫。”
她言此,輕點一書吏名字:“陛下您說,若貢院起火案,真與當年逃出火場的第十七人有關,她的動機該是什麼?”
裴源凝着她所指的‘魏如松’三字:“複仇喽~”
周天韻微微一笑:“陛下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