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二皇女府内，沈昭與左丞相等人圍坐在桌前。

沈昭冷靜道：“雲樞社将寒門學女聯合起來，又拉了那麼多朝臣坐鎮，她們要與世家鬥，就讓她們去鬥。母皇有心助力她們，她們會得償所願的。”

“世家是沈冉的勢力，若是母皇真的能和雲樞社一同鬥垮世家，我們就是最大的赢家。”

“我們現在什麼都不需要做，隻要靜靜隔山觀虎鬥。”

左丞相悠悠開口：“殿下查到雲樞社背後的人是誰了嗎？”

“還沒有。”

沈昭道，“那人狡猾，一直沒有露面。”

左丞相頓了頓：“陛下那邊一定也在查，最好在陛下查到之前找到那人，收到麾下。”

沈昭抿了抿唇，“我已經安排了探子進入雲樞社，隻要那人在雲樞社露面，消息立馬就會傳回來。”

**

梧山往南十裡，有一座蓮巫山。

蓮巫山比起梧山矮得多。

沈冉來到蓮巫山腳下，低下頭看着手中信紙，不由疑惑。

陶文君怎麼突然約她來蓮巫山，有什麼事情不能約她在雲樞社見面嗎？

“殿下！”

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喚，沈冉擡眼看去，陶文君和李芷若向沈冉跑來。

“約我到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陶文君和李芷若在沈冉面前站定，正了正神色，兩人對視一眼，陶文君開口道：

“殿下，最近雲樞社附近人多了起來，我們留意了一下，發現她們每日注意着雲樞社來往的人。”

李芷若點點頭：“沒錯，我們猜她們應該是想暗中觀察雲樞社動态，找到雲樞社真正的話事人。”

沈冉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雲樞社現在樹大招風，被人盯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并沒有暴露的打算，看來還得小心一些。

沈冉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隻是這件事情嗎？”

“還有，”陶文君道，“雲樞社現在的學生太多，書不夠用了，我們打算進一批新書這筆錢價格不菲，所以要問問殿下的意見。”

沈冉沉吟片刻，大邶的書籍之所以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需要人來手抄，速度慢耗時長。

若是能将後世的活字印刷術搬過來，可以讓書本的價格降低，讓更多的人買得起書。

“我有一個想法，不過還要再試一試，過些日子給你們傳信。”

沈冉突然發現少了個人，“張紅呢？”

還沒等陶文君和李芷若開口，遠處又傳來呼喚：“殿下！殿下！”

沈冉遠遠地瞧見一個身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這邊來，還不停地向三人招手。

沈冉：“……那好像是張紅吧？”

陶文君施施然站到沈冉身邊，展開扇子搭在額前擋着太陽，惋惜道：“哎呀，差點把她給忘了。”

沈冉嘴角抽了抽，陶文君就是故意的吧。

李芷若補充道：“前些日子陛下私下見了張紅一面，被翰林院的人知道了，那些出身世家的編修本來就看她不爽，又見陛下召見張紅心生嫉妒，刺了她幾句。”

“張紅咽不下這口氣，就和人家打起來了。”

沈冉看着張紅這一瘸一拐的慘樣：“打輸了？”

陶文君：“打赢了。”

沈冉：“那她這腿怎麼回事？”

陶文君：“得意忘形，散衙的時候從翰林院門前的台階上滾下來摔的。”

沈冉：……

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終于張紅一瘸一拐地走到沈冉面前，興奮道：“殿下！前些日子陛下召見我，你知道她問了我什麼嗎？”

“什麼？”

“她問我覺得現在科舉文試有什麼問題，我說文試錄取的考生太少，隻有武試的十分之一，陛下突然就笑了，讓我侍筆親手寫了一道聖旨，擴大文試錄取人數。”

“想來今年秋闱就能推行了！”

“真的嗎！”

陶文君和李芷若十分激動，上前一把勾住張紅的脖子，陶文君用扇子輕點張紅的肩膀：

“好你個張紅，前些日子我們問你陛下喚你去說什麼了還不告訴我們，這麼好的消息，原來是等着來向殿下邀功啊！”

文試錄取人數擴增是必然的事情，隻是沒想到張紅會在其中推波助瀾了一把，确實是好事情。

沈冉擡頭看看澄澈的天空，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

“好事好天氣，都到蓮巫山了，不如爬爬山放松一下吧。”

陶文君和李芷若很爽快地答應了，張紅看着自己的腿有些為難，陶文君搶過她拐杖一把扔給李芷若。

張紅一驚：“幹什麼啊你？”

“背你啊。”陶文君彎下腰道，“快上來！”

張紅不情不願地趴在陶文君背上，沈冉看着這一幕忍不住勾勾唇，轉身率先走上了登山小徑。

身後傳來一陣打鬧聲：

“張紅你是一天吃八頓嗎？怎麼這麼重！”

“你自己說要背我的，還怪起我重來了。”

“别鬧了，當心等下摔了。”

“芷若你也向着她是吧！”

“殿下你慢點走啊，我們要追不上了！”

……

少女們臉上滿是熱情洋溢，滿滿青春氣息，是寂寥秋日裡難得的生命力。

沈冉忍不住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