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電流聲的男聲自話筒那邊傳來,話筒雖然沒有貼在耳上,可白忘惜依舊被那電流聲刺得耳膜生痛,那頭除了重複了“入夢”二字外,并沒有再說出其他事情,如此說了兩次“入夢”,電話便繼而傳來嘟嘟的聲音。
白忘惜拿開了話筒皺緊了眉目看了一眼,然後輕輕地把話筒放回了原位挂掉,身後的李明軒爬到了他附近:“怎樣?”
白忘惜隻搖了搖頭:“不知道是誰打來的,聲音奇怪得很,隻是說了‘入夢’二字。”
“入夢?”李明軒的雙眼稍稍睜大,盤坐在床上摸着下巴思索着,“是指我們剛才做的夢嗎?”
“不知道。”
白忘惜看了一眼腕表,時間又過去了兩分鐘,他瞟了窗外的銀杏樹一眼,一切仿佛沒有任何變化,可總感覺,自他醒來後,有哪裡不對勁,隻是那種不對勁怎麼也說不上來。
與其在房間苦惱着一些沒有答案的事情,二人還是決定,下樓去指定的集合地點,看看其他人有沒有差不多的反應。
出了房門下到了一樓,早已有了兩個人的身影在那裡候着。
那個一号房間,長得清秀的男人坐在了輪椅上,依舊是由他的同伴推着,感覺到白忘惜他們出現,便稍稍扭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
走到了那二人的附近,白忘惜并沒有靠得太近,輪椅上的那個男人雖然長得不錯,可讓人感覺并不是容易靠近的類型,還是保持一定社交距離為妙。
男人沒有說話的意思,推着他出來的男人也沒有說話,隻是向白忘惜禮貌地點了點頭。
“既然有緣住在旁邊,我們還是認識一下吧,我叫白忘惜,身旁的這位是我的朋友,叫李明軒。”
輪椅男人似是皺了皺眉,看了李明軒那邊一眼:“朋友?”
“對,我們倆一同旅行來的。”
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眉目沒有舒展開來,似是不情不願道:“淩月宸。”
可能是看淩月宸報了名字,他身後的那個男人也笑了笑道:“我叫淩智博,是月宸的哥哥。”
淩月宸看上去20來歲,淩智博約莫30歲左右,兩兄弟的年紀相差了不少,二人的氣質也完全不同,淩月宸屬于那種生人勿近的類型,而淩智博看上去就是一副老實人的樣子。
李明軒稍稍推了白忘惜一下低聲道:“你問問他們有沒有做夢啊。”
李明軒這人,白忘惜是知道的,從小到大膽子就小,而且非常怕生,是妥妥的I人,就如現在這般,明明人家就在自己的對面,他偏不敢開口問人,而是讓白忘惜代問,白忘惜也隻能略略苦笑,看着那位看上去比較容易說話的淩智博問道:“兩位剛才有休息好嗎?”
他問得巧妙,沒有直接問那二人有關夢境一事,萬一隻是他們做夢,其他人壓根沒有睡過去呢?自己不就成了怪人麼?
“這個……,”淩智博似是遲疑了一下,低頭看去,似是尋求淩月宸的準許,淩月宸沒有多大的表情,淡淡道:“還好。”
談話之間,左面與右面房間的人也陸續下樓,白忘惜臉上保持着微笑,讓自己看上去輕松,實際目光已在衆人下樓的時候留意着他們表情的變化,多數人的臉上帶着一種疑惑,而最為明顯的,便是住在右面房間的那對五号房的情侶。
“都怪你,偏要來這裡,碰着這種怪事情!”
女人罵罵咧咧地下着樓,臉上怒意顯然而見,身旁的男人也是撓着頭發滿臉苦惱:“草,這不圖他免費嗎,不然我哪會來到這種鬼地方!”
“就你貪小便宜!”
罵着來到了一樓,住在四号房的腳架男人走了過去:“聽你們這麼一說,你們這次來,是免費的?”他笑了笑:“我叫林賢,是攝影師,這次是與同事一起來的,是這座莊園的工作人員邀請我們來替他們拍照,是工作性質。”
不能拍照的地方竟然請了攝影師來拍照,這事讓白忘惜不禁留了一個心眼,畢竟隻是剛來,便遇到了如此奇怪的事,之後再發生什麼事,也是可能的,多留一個心眼,對自己未必不是好事。
“趙方卓。”林賢的同事向那些人點了頭,那邊的男人稍稍收起了煩燥道:“伍英耀,這是我的女朋友郭婉婷,在飯店吃飯的時候,意外抽獎送的旅行,啧,早知道這麼邪門,就不來了!”
聽到“邪門”二字,與他們一起來的那雙情侶,也就是住在左面三号房的男人便快步走到了他的跟前:“難道,你們也做夢了?”
這話說出來平常聽上去的話未免顯得有些滑稽,可正是這麼一句滑稽的話語說出來,其他十人臉色便瞬間變得精彩了起來。
“這麼說,你們也?”
住右面六号房的母親訝然道。
衆人面面相觑,表情已代表了所有人的答案:他們全員都做了夢。
“兩個男人?”
“對對對,叫什麼來着!”
“傅夜天,沈碧落。”
已不知道誰在問,誰在答,可衆人再次沉默了起來。
白忘惜與李明軒互相看了一眼,顯然也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也看到了一絲不安。
“不對勁,怎麼可能全員做同一個夢!”
“你們,你們有沒有接到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