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李總為我安排的小朋友?”
漆黑一片的酒店總統套房内,一個穿着黑色浴衣的男人正坐在床邊。他一邊用毛巾擦拭尚在滴水的頭發,一邊用好整以暇地看着房間角落裡的少年。
翟幄正抱膝縮在落地窗邊,背後是一整片浮華璀璨的城市夜景,聽到男人叫他,身形晃了晃。
“怎麼不說話,”男人将指間夾着一支煙點着了,嘴唇優雅地勾了起來,“是啞巴嗎?”
“我……走錯房間了。”
翟幄眼神裡充滿了戒備,他想站起來,但半條腿都是軟的,即使勉力倚靠着牆想借力站起來,也無濟于事。
眼前的這個男人并沒有出現在剛剛的飯局之上,但他又輕飄飄地提起“李總”,翟幄有種莫名地預感,這個男人的來頭可能比飯桌上那些人加起來還要大。
男人托腮平靜地看他幾秒後,吐出一口缭繞的煙氣。他從死寬的床上坐起來,披着浴袍走到翟幄的身邊,蹲下身,扳着他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大拇指腹在男孩細膩如絨的皮膚上摩挲了一下。
煙尾火星明滅,險險地從翟幄的嘴唇上擦過。
“我看你有點眼熟,”男人眼神裡帶着幾分玩味,可那雙看似溫柔多情的眼眸深處卻是不帶溫度的審度,他盯着翟幄那兩顆标志性的、在左右眼尾對稱的紅色小痣,問,“你叫什麼?”
“……”
翟幄頭微微向後仰,想要逃離這種混合着煙草和冷調香水的氣息,倔強地沒有開口說話。可他被男人逼在牆角,肩胛骨緊張地抵在玻璃上,動彈不得。
“不願意告訴我嗎?”男人調|情般問道,“還是你喜歡被弄服了再說?”
“翟幄。”兩人僵持了足足有幾分鐘那麼長,翟幄才回答了他的話。
“哦。”男人笑着松開他的下巴,應了一聲。
得到答案的那一瞬間他對少年失去了興趣,起身坐到窗前的沙發椅上,他将煙灰撣進擺在桌上的煙灰缸裡,又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
男人的語氣變得有些冷淡:“回去告訴你們老闆,我不喜歡點外賣,與其想從這方面走捷徑,不如讓手底下的藝人多多積累作品打磨演技。看到合适的我自然會投,下次再拿這種上不得台面的伎倆來試探我,那我隻能遺憾地終止和貴司地合作了。”
他話音落下,房間内忽然變得很安靜。翟幄恍惚了幾秒才意識到男人在說什麼,隔着未散的煙霧,直愣愣地看向對方。
男人沒再管他,直到一支煙抽盡才撇過頭,望回旁邊一動不動的翟幄,挑眉問了聲:“還不走?”
翟幄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坦白道:“我的腿麻了,站不起來。”
男人低哂,漫不經心地問:“來之前碰過什麼了?”
翟幄想了想,誠實地回答“酒”。
“那估計是誰往裡面加了肌肉松/弛劑。”男人并不意外。
翟幄從未接觸過這個,皺起眉:“什麼?”
男人眼梢略上揚了些,支起下巴說:“把你弄服的東西。”
翟幄的眉宇間閃過一絲驚恐。
男人看他的小模樣好玩,調動出自己那為數不多的同情心,心血來潮地伸出手,正準備拉他一把,套房的屋門卻被敲響了。
屋外傳來一個年輕的女聲:“先生您好,我是本房的管家,剛剛有一位姓李的客人為您點了一瓶山崎18年,請問您現在方便簽收一下嗎?”
男人對這接二連三的套路感到乏味,出聲:“不用,退了。”
“!”
翟幄遠遠地聽到了那個聲音,倏地直起頭。
是趕來的陶柚!
翟幄眼瞳裡終于燃起一絲光亮,他下意識起身,但腿軟得實在過分,隻是動作稍微大了一點,就險些往地毯上栽去。
少年連忙用力抓住桌子邊沿,卻還是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男人回頭看了眼翟幄的反應,轉身的動作一頓,皺着眉把門打開了。
門外,原本應該站着女管家的位置上卻站着一個口罩帽子全副武裝的青年,男人敏銳地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甫一低頭,便捕捉到對方那棒球帽下冰冷而銳利的視線。
刹那間男人表情冷凝,反應極快地重新合上大門,但那個青年的反應比他更勝一籌,幹脆利落地提肘攻擊他腰側。男人受痛無聲罵了一句,忽覺面上一道勁風,就看見青年揮拳而上,他剛側身險險避開,對方又趁他不備從他身後撲來,反鎖他的臂膀的同時将他壓着頭按在地上,膝蓋擡起抵在他的脊背處。
過程之快招式之熟練,一套動作不過短短數秒。
“…………”
男人被迫跪在地上,沉默很久後言簡意赅地吐出兩個字:
“我-草。”
“你想草-誰?”
青年目光沉冷,居高臨下地往男人腰後踹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