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正想回屋,就被王桂枝的冷嘲熱諷叫停腳步。
“你指的是誰?”
她危險地眯起眼眸。
見她反應這般大,王桂枝臉上興味越發濃厚,“還能有誰?早上就有人在紡織廠門口撞見你們了,你今天就是跟人約會去了吧?家屬院裡現在誰不知道你找了毛線廠的許則成當對象啊?”
王桂枝越說越興奮,不顧姜玥越發難看的臉色,難聽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蹦。
“我可聽說,毛線廠裡陸家那就是陰溝裡老鼠般的存在,那陸則成更是小混混一個,三天兩頭就得惹事,雖有毛線廠的工作,但在最累的裝卸區,幹了這麼多年都是一級工人,就是個沒能力的窩囊廢。更别提他那個一腳踏進棺材裡的媽,據說許家的錢都被她吃藥吃沒了——”
随着啪的一聲,王桂枝聲音戛然而止。
王桂枝捂着自己的右臉,射向姜玥的視線裡滿是不可置信。
“你敢打我?!”
姜玥冷笑,眼神似刀般扔了過去。
“為什麼不敢?你再敢罵一聲許則成和劉姨,我打到你說不出話為止。”
“我怎麼就不能說了?你敢做我還不能說了?我就說,許則成就是個成不了事的下三濫——”
很快,王桂枝右臉也多了一道鮮紅的手掌印,這下倒是左右對稱了。
“你!”
姜玥握了握明顯不如右手有力的左手,淡淡在心裡說了句:可惜這下打輕了。
王桂枝怒視着面前的姜玥,這下倒是不敢再老虎頭上拔毛,隻怒瞪着她嘴上不敢再出言半句。
姜玥滿意地離開回了房。
晚些夏如回來時,一進房就緊張兮兮往她臉上瞧,見沒啥不對才拍了拍胸脯。
“吓死我了,我以為你們打架了。”
她一進門就看到王桂枝盯着兩個巴掌印的臉坐在堂廳,看着像是在等着姜振華回來,她臉腫得老高,看着老吓人。
姜玥挑了挑眉,“是打架沒錯啊,不過隻有我打她。”
夏如張了嘴想說點啥,卻發現說啥都不合适。
“行了,我知道你為難,我和你媽的事你别摻和就成。”
姜玥一眼洞察她的想法,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夏如卻握緊了手。
不是的。
不能隻是姜玥單方面幫自己。
她也想為姜玥做些什麼。
晚間,夏如剛做完飯從廚房出來,就聽見王桂枝一個勁添油加醋地說着下午的事。
“老姜,我是活不下去了,你女兒她一言不合就扇了我兩巴掌,我為你們老姜家做牛做馬,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她居然這麼作踐我——”
“桂枝,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玥玥她是頂頂善良的人,怎麼會打你?”
王桂枝一聽這話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音量猛地提高。
“怎麼沒有?我不過就是說了她幾句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走得那麼近,結果就被打了。”
“重點是現在家屬院裡個個都在傳她和毛線廠許則成的事,就是那個賣工作給夏如的許則成,我打聽了許家家裡那肮髒事多了去,玥姐兒怎麼能跟那樣的人家扯上關系?”
姜振華見她說得有理有據,想到姜玥最近性格上的轉變,心裡不禁發虛。
難不成就是這個叫許則成的把玥玥帶壞了?
“我可沒冤枉她,今兒一早就有人在紡織廠門口看到她和許則成了,玥姐兒下午三四點才回來的,他們今天就是去約會了。”
王桂枝說得有模有樣,就差闆上釘釘了。
姜振華不免也白了臉色,自家女兒他了解,這要是真想要幹的事,那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
“媽,你血口噴人!”
夏如終于看不下去,站了出來。
“姐不過是偶然撞見許大哥閑聊幾句,怎麼就能被你們編排成這樣?按你這麼說,我之前也在毛線廠門口撞見許大哥過,是不是我也跟人約會了?”
她據理力争,對着自己親媽也毫不手軟。
“再說了,許大哥也是來過咱們家的,怎麼就是你口中說的那麼不堪?”
王桂枝簡直恨不得當場拍死這個女兒,“你給我滾回去,這裡沒你說話的地兒!”
“回來前我聽到你跟前頭嬸子說話,人家壓根不知情,你還一個勁跟人家說姐看上混小子的事,我都懷疑這家屬院的風言風語是不是就是你傳出去的。”
王桂枝唇色發白,緊張兮兮地望了姜振華一眼,夏如見該說的都說完了,将做好的飯分了一半,端進房間。
現在房子基本不隔音,三人在客廳對話音量不低,姜玥聽得清楚。
見夏如進來還端着晚飯,姜玥贊許地看着她。
“很棒,還記得拿飯。”
夏如被她誇得有些飄飄然,唇角飛揚,“那是當然。”
姜玥看着她和自己剛來時稱得上改頭換面的眼神,欣慰地笑了。
被人維護的感覺,原來這麼好。
那日最後王桂枝和姜振華最後怎麼說的,姜玥并未再聽下去,但姜振華往後幾日一如既往地早出晚歸,甚至都沒有找自己“念叨”幾句,那這一出她就不虧。
畢竟,她可是扇了人王桂枝兩巴掌呢。
往後幾天,王桂枝一見着自己那眼神跟猝了毒似的。
她沒放心上,隻是沒想到,這回王桂枝倒是終于硬氣了一回。
姜玥這日剛上工,就見劉大軍從外走進,徑直走到她面前。
“姜玥,你跟我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