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姜玥跟着他來到副廠長辦公室,劉大軍明顯面色不大好看。
“姜玥,昨天出貨的布料你确定質檢沒問題嗎?”
“确定的,那批布沒有跳線沒有雜色,我查完了全都沒問題。”
見她說得堅決,劉大軍眉頭緊鎖,“這就奇怪了,怎麼昨日出貨的布料有幾匹染色嚴重的混在其中,上面蓋的是你的号數章。”
質檢車間每人質檢合格的布料,都會在挂牌上蓋章自己的号數,确認是誰質檢的,出了事才好追責。
姜玥沒想到天來橫鍋,就這樣扣在她頭上。
她沉下心将昨天自己質檢的布在腦海中全過了一遍,确認自己沒有任何疏漏。
“劉伯伯,染色的布運回來了嗎?”
“運回來了,在倉庫。”
姜玥讓劉大軍帶着自己去倉庫查看,這一看就看出了不對。
“劉伯伯,這不是我質檢的布,你看,這上面挂牌紮帶是黃色的,但我們一号質檢車間紮帶一直是白色的。據我所知,二号質檢車間的紮帶才是黃色。”
劉大軍疑惑地看着挂牌,“如果真是二号質檢車間的人質檢的,為什麼這挂牌上會蓋了你的章?”
姜玥看着上面明顯的蓋着“23”字樣的紅字,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這章的确是我的章沒錯,但車間裡大家章都放在工位上的抽屜裡,抽屜裡并未落鎖,如果有人想拿,隻要等我走後來拿就可以了。”
這話意思擺明是有人存心栽贓。
劉大軍臉氣得通紅,“太過分了,居然拿廠裡名聲效益栽贓嫁禍,要讓我知道是誰,非扒了他的皮!”
這般處心積慮要害自己,想了想隔壁二号質檢車間的幾個人,姜玥瞬間想到今日這事大概率和王桂枝有關。
“劉伯伯,這回廠裡損失多少錢啊?”
劉大軍重重歎了口氣,“因着這幾匹布,整個訂單都被退了回來重新質檢,這來回運輸費用就不少錢,還不算多出來的人工費。這要是讓我抓到是誰搞的鬼,我非得讓他賠上兩百塊錢,再記個大過處分才行!”
姜玥眼皮輕掀,頓時有了主意。
“劉伯伯,我有辦法知道是誰栽贓的我,麻煩您差人回一趟我家找我繼母,就說是我在廠裡犯了大錯,要請家裡人過來主持大局。然後再……”
姜玥壓低嗓音,在劉大軍身側将計劃一步步說清楚,很快劉大軍眼神亮了起來。
…
“你們聽說了嗎?隔壁車間出大事了,昨天有人将嚴重染色的布發出去,現在劉廠長正在追責呢!”
“是啊,我聽說這回劉廠長要動真格的了,要求兩百賠償,還要記大過呢!”
坐在角落的陳金華沒有參與話題,在工位前嚴陣以待的檢查着手中布料,但仔細觀察,會發現她的手正小幅度發顫,面上緊張呼之欲出。
“咦對了,你們昨晚誰最晚走?昨晚我走前桌上放了個桃,今天一早來就不見了,你們有看見嗎?”剛剛挑起話頭的藍衣大嬸朝後頭幾人問道。
這話意思聽着像有人偷了她的桃似的。
身後幾人一聽這話紛紛開口。
“我昨兒個可是跟你一塊走的,這跟我可沒關系。”
“别看我,我走的時候金華還沒走呢。”
這下大家視線都落在陳金華身上,隻見她闆着臉放下手中的布,“王招娣,我昨晚是最後走的沒錯,但我可沒在你桌上見過桃,你别冤枉人!”
藍衣大嬸王招娣深深望了她一眼,“沒看到就沒看到,你這麼激動幹嘛?一臉做賊心虛的模樣。”
陳金華被她說得一噎,隻覺得她的目光像是知道些什麼似的。
趕巧這時,劉大軍帶着一号質檢車間的人打開門進來,王招娣見狀迎了上去。
“劉廠長,我都聽你的問清楚了,昨晚我們車間最後走的人是陳金華,是不是她犯了什麼事?”
一旁姜玥望向垂着頭緊張地摳着手的陳金華,瞳孔微沉。
這人她見過。
當時發現王桂枝欺瞞工作的事情後,這人還數落了王桂枝一番,沒想到這回居然還能幫王桂枝陷害自己,也不知道是王桂枝背後許了她什麼好處。
劉大軍沒顧得上回應王招娣,反而随意語氣問陳金華,“昨兒個你是最後走的?”
陳金華緊張地顫着聲回答:“是的。”
她剛剛衆目睽睽之下應下了這事,眼下就算想辯解也沒了出處,她心底不安蔓延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