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成功了的意思。

“多謝閣主。”顧知津乖巧朝人點點頭，什麼都沒說便走進去了。

他知道林承淵眼裡的無奈是什麼意思。

若不是因為利用了他，夏熠那般高傲的人，定然不會輕易答應一個新入門的弟子跟随自己。

夏熠喜歡林承淵，這是林承淵不想承認與理會的。

卻讓顧知津準确利用了這一點。

他實在是太了解夏熠了。

是啊，怎麼會不了解呢？

夏熠可是原主曾經唯一的朋友。

可就是這個唯一的朋友，卻是原主堕入深淵的開始。

……

李青崖正在擺弄棋盤。下了五天的大棋，被如此輕易地放棄了。

即便找補，也還是要花些時間。

夏熠卻像是沒看到一般。他仍舊沉湎于剛才的消息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低頭，頗有些不虞道：“他明明可以讓那弟子和他一同進來。”

“卻非要自己先來安排打點好一切。”

“就那麼喜歡這個小弟子嗎？要給他鋪好路才肯送進來。”

“他隻是敬重你，想要征求你的意見。”

“左不好随意唐突将他帶來，當着他的面讓你犯難。”李青崖早已經熟悉夏熠的性子，他一邊快速擺着棋子，一邊心如止水地說着場面話。

夏熠的臉變了又變。

卻終究是覺得李青崖說的話合情合理，并沒有再多說什麼。

……

顧知津并沒有立即進去，而是等了一會兒。

因此，進去的時候，夏熠與李青崖已經又開始對局了。

随着他們落下棋子，棋盤上又開始流轉出些微的靈光來。

夏熠沒空理他，隻匆匆掃了他一眼。

隻覺得這個小弟子平平無奇，模樣并不出衆。

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隻是他剛轉頭來便發現素來不管閑事的李青崖也在看着他。

他面上一愣，方才平息下去的不虞重又升起。

隻是林承淵已經不在這裡了。夏熠面上仍舊一副繃着的肅然樣子，問道：“怎麼，仙道宗弟子千千萬。”

“你也稀奇我雲衍閣的弟子不成？”

李青崖沒有搭理夏熠，而是幽幽望着顧知津。那狹長的眼睛裡不一會兒便浮現出來了一絲困惑與複雜。

看了好一會兒，他才收回了目光。評價道：“你家閣主當真目光刁鑽。他的天賦不錯。”

隻一句話，便讓夏熠的臉色又變了變。

仙道宗首宗大弟子有一雙得天獨厚的眼睛。

可以一眼窺得他人的天賦。

竟然李青崖都這麼說了，那就說明這小弟子當真天賦不錯？

夏熠頗急躁吸了口氣。

心情更加煩亂了。

隻是還沒有再動作，便聽到李青崖找補般道：“不過沒你的好。年紀也有些大了。”

夏熠卻沒再聽進去了。

他又回望了顧知津一眼，啟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你大師兄。日後你交由我來教導。”

“回大師兄，我叫李青水。家裡貧困，未曾怎麼修煉過。”

“還請大師兄多多指教。”顧知津說話的時候低着頭，柔軟的發頂露出來，讓人覺得他乖巧又孱弱。

他的一番示弱，确實讓夏熠舒了口氣。

原因無他，除了極為頂尖的天才可以不練童子功，後來居上之外。

像顧知津這個年紀還沒有什麼像樣修為的，後面也沒有什麼能夠拔尖的可能了。

似乎覺得他不再威脅自己了。夏熠哼了哼。

“李青水？”

“倒是跟青崖沾親帶故了，他不是你弟弟吧？”

“他若是我弟弟，我能讓他入你雲衍閣嗎？”李青崖想也沒想道。

夏熠似乎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也沒再說話了。

兩人繼續下棋。

誰也沒有把他再放在心上。隻留下顧知津埋垂着頭微微眨了眨眼睛。

他們倆沒有一個人記得這個名字，認出來李青水的這張臉。

明明他們兩個人都遇到過李青水。

李青崖去丹墟宗的時候，看上了他。也曾誇過他的天賦不錯。

而夏熠，李青水被引魂木吓得神志崩潰的時候，也曾來過這裡尋求幫助。

雲衍閣的大弟子，他也被通傳禀告過這件事。

可是，當初李青崖甚至沒有問過他的名字，隻讓随行的管事處理他。

夏熠甚至不願意被這樣的小事煩擾，直接讓人把他打發走了。

他們不記得。

因為他們不在意。

不過沒關系，他會讓他們都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