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歡魚無語得沒脾氣了。她深吸了口氣,把手機扔到一旁,躺下,關燈睡覺。
兩個小時後,沐歡魚的手機電量不足自動關機。
通話因此中斷。
許行年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立馬又回了一個電話過去,可對面響起的卻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許行年的心不踏實起來。其實原本也聽不見沐歡魚的呼吸聲,但他現在莫名就覺得房間内安靜得可怕。
好像缺失了什麼東西,甚至讓他有些不适。
就好像,那邊真的曾傳來過聲音,還是令他感到安心的聲音。
許行年躺在床上,了無睡意,大腦開始不受控制的假設一些可能和畫面。
先前吳旭說的那句“嘿嘿,你們今晚,不會就要……”不合時宜的,又在許行年腦海中冒了出來。
該死的,她大晚上為什麼要突然關機?理由又是什麼呢?
許行年整個人徹底躺不住,從床上坐了起來。
“該死”許行年下床穿鞋,他咬牙:“沐歡魚,你今晚要敢出去,你死定了。”
穿上衣服,從房間出來,許行大步年來到沐歡魚門口。
在提手敲門之際,許行年突然又頓住了。
他現在像什麼?簡直像個要捉奸的瘋子。
許行年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他都能想到,如果沐歡魚好好在裡面睡覺,開門看到是他,會怎樣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甚至還可能威脅他:“許行年,你要再發癫,我現在就去找霍呈風。”
許行年低頭自嘲一笑,停住敲門的手。
要确定她是不是好好在裡面,也并非隻有這一個辦法。想了想,許行年放棄從此處求證。他轉身邁向霍呈風的房間。
“咚咚咚”
“咚咚咚”
……
毫不客氣又急促的敲擊聲,在霍呈風房門口響起,回蕩在午夜的長廊。
霍呈風打開門,看到外面是許行年,皺了一下眉:“怎麼了嗎?”
許行年咧開一個标準式微笑,禮貌道:“我房間空調壞了,到你沙發上擠一下行嗎?”
也不等霍呈風回答,許行年厚臉皮的就鑽了進去。看到空空蕩蕩的床,許行年笑得更燦爛了,心下的不安徹底散去。
他在沙發上坐下,見霍呈風還站在門口,不禁道:“你去睡呀,我不會吵到你的。”
霍呈風一頭霧水地關上門,回到床上,隻覺莫名其妙。
許行年在窄小的沙發上躺了下來,心情無比愉悅和舒暢。他想,果然還是守着霍呈風比較讓他安心呀。
還好他明智,沒有去敲沐歡魚的門。不然擾到沐歡魚的清夢,可不得被她罵死。
——
沐歡魚昨晚睡得不錯,還是一大早許行年過來敲門她才醒。
給手機充上電,開機,沐歡魚發現此時已經快十點。
老天,竟然已經這麼晚了!
沐歡魚非常不好意思的對許行年說:“怎麼不早點來叫我,讓你們久等了。”
許行年雙手插兜,酷酷地告訴她:“沒有們,隻有我,他們都已經進獵場了。”
沐歡魚:?
“幹嘛不喊我?”沐歡魚問。
“心疼你啊,你不是嫌我昨天吵着你了,這不想着讓你多睡一會。”許行年理所當然道。
“你是不是忘了,我叫你組這個局是幹嘛的?這還能和他們會合嗎?真是要被你氣死。”沐歡魚無語道。
論攤上一個豬隊友是什麼體驗。沐歡魚想,不會有人比她此時感受更深刻。
在這個莊園裡,有一片圍了幾座山頭的超大森林,供尋求刺激的有錢人打獵。老闆在裡頭放了不少活物,有養殖的野豬、雞、兔子等等。
霍呈風他們去的就是這個獵場。
因為空間太大,簡直和真實的野外沒差了。唯一的區别就是動物密度大上不少。進這裡玩,收獲感強,情緒價值滿滿,而且更安全。是以,在有錢人圈子裡很受歡迎。
“沒忘,我有辦法,先去吃早飯吧。”許行年道。
沐歡魚跟在他身後來到餐廳。
許行年在她對面坐下,讓服務員給他們一人上了一份早餐。
沐歡魚有些驚訝:“你也沒吃?”
許行年拿過沐歡魚盤中的雞蛋,一邊幫她剝,一邊回她:“等你咯,怕你吃得太無聊。”
“誰叫我就是這麼一個好人呢。”許行年很臭屁地道。
沐歡魚:……
這自戀型人格,真是過多少年都沒變。
“他們幾點鐘走的?”沐歡魚問。
“九點吧。”許行年回她。
“走這麼久了,真的能會合?”沐歡魚表示懷疑。
許行年将剝好的雞蛋放到她的盤子裡,然後說:“能,和他們說好了,我們可以抄小道。”
沐歡魚雖然覺得有點不靠譜,但還是沒說什麼。畢竟除了信任許行年以外,她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對了,午餐我們要在裡面解決,雖然裡面會有補給站,但是有時候不一定能順利趕到,待會我們買點東西帶進去?”許行年提議。
沐歡魚點頭:“好”。
吃完早餐,兩人來到超市,沐歡魚本來想進去買兩個自熱火鍋,但許行年突然站在廚具區若有所思起來。
沐歡魚有些不确定地問:“你别告訴我,你想背個鍋進去吧?”
“不行嗎?反正在裡面是打獵,有新鮮的食材,要是現做,一定很美味吧。”許行年說。
好像有點道理,“但是又還得買點調料,帶的東西會不會太多了?” 沐歡魚道。
許行年不滿:“你是在懷疑我的實力嗎?你我都扛得起,别說一個鍋和一點調料了。”
行吧,反正不是她背。
——
兩人進了獵場。
許行年背着鍋走在前面開路,沐歡魚緊緊跟在後頭。
許行年選的是一條名副其實的小道,路不寬,也沒有看到其他的人影。
以至于沐歡魚常常産生一種錯覺,那就是這片森林裡,隻存在她和許行年兩個人類。
許行年興緻不錯,一會兒問她這裡的風景好不好看,一會摘了些野花編了個花環要往她頭上戴,一會兒又問她要不要打兩隻兔子給她做個圍脖。說着又嫌棄起這裡的兔子毛色不好看。
許行年雖然聒噪,但也很好的緩解了那種不見人影、與世界脫軌的不安,讓沐歡魚的旅程變得輕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