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桃聽到這吓都吓死了,追問道:“啊什麼情況?嚴不嚴重啊?”
芭樂正準備對楊桃詳細描述昨天經曆的驚現場景,下一秒,一道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童芭樂!”
“有!”
芭樂身體一怔,手裡的手機更是吓得一抖,差點掉進鍋裡,但是嘴上已經先于理智給出本能回應。
高翰非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站在身後,他臉色陰郁,一副風雨欲來的表情。
煮面的水已經沸騰,咕嘟咕嘟冒着一個又一個氣泡,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周遭的氛圍,仿佛已經降至冰點。
芭樂手上的視頻還處在接通狀态,搞不清狀況的楊桃在那頭哇哩哇啦地喊着:“你把攝像頭移這麼低幹什麼?是要近距離給我看美帝國主義鋪設的地磚嗎?”
“我等會回電話給你。”芭樂惜命地對着視頻撂下這麼一句,啪地就挂斷了電話。
高翰非的目光落在芭樂身上,帶着審視的意味:“剛剛還叫不醒,還這會已經完全康複了?”
芭樂:···
“都可以煮泡面吃了?”
“···有點餓了。”芭樂的肚子很應景地發出無法忽視的轟鳴聲。
“你不覺得你應該說點什麼嗎?”
“說什麼?”芭樂有點無措,擡起頭,視線對向高翰非,目光下移的時候發現他的手腕有點紅,以為他這是在點自己:“哦對了,謝謝你。”
“謝謝我?”這句話卻不知道觸到了高翰非哪裡的雷區,他的語氣突然就不再平靜:“你從二樓掉下來,要說的就是謝謝我?”
“對啊,不然還要怎麼樣,你看起來也沒受傷啊。”面對高翰非突然爆發的情緒,芭樂有點摸不着頭腦:“還有我已經對你說過了,我身體沒事,你還待在我的房間,是想怎樣?對我有什麼企圖?”
童芭樂女士總會出其不意地貢獻一些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操作。
她這麼說,高翰非反而一怔,立刻解釋道:“按照規定,隊員受傷,我作為領隊必須确保成員···”
“我知道,職責所在嘛。”高翰非還沒說完,便被芭樂打斷:“放心,我可不會自作多情想些有的沒的,剛剛純屬緩解一下現場尴尬的氣氛,我當然清楚,你就是怕我出意外連累你嘛,高總您放一萬個心,别說這次是沒有發生意外,就算是有意外,我也會提前寫好免責條款,把高總您摘得幹幹淨淨。”
高翰非深吸一口氣,盡力克制自己脾氣的爆發:“武院長向我誇你課堂表現突出,我以為你有所進步,現在看來根本就是我想多了,既然你已經好了,就盡快投入研發工作。”
高翰非冷冷地抛下這幾句就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還有,宿舍是用來睡覺的地方,不是給你休閑娛樂的場所,誰允許你把房間布置得這麼花裡胡哨!立即給我恢複原樣!”
說完這番話,高翰非自己都有點莫名其妙。
自己平時對于看不慣的人和事,都會選擇無視。說話的語氣也從來都隻需要波瀾不驚的句号修飾,面對童芭樂,竟然用上了這麼多感歎号修飾的内容,這是從哪冒出的如此充沛的情感?
還有剛剛,為什麼看到她沒有躺在床上休息,而是上蹿下跳時出現那麼大的情緒波動?
高翰非有點看不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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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隻是想安安靜靜地吃個泡面的芭樂,已經先于泡面吃了一肚子氣。
此時的芭樂雖然心裡已經千軍萬馬,準備好了一萬個字的關于居住環境對于工作生活的影響想要回擊,但是餓這件事真的很影響芭樂的戰鬥力,縱然有素材也沒力氣組織語言密集輸出。
她喘了幾口粗氣,咬牙切齒地蹦出幾個字回應高翰非:“你等我吃完了!”
這話倒是可以理解成吃完了再按高翰非的要求。
其實芭樂的意思是吃飽了才有力氣回怼她。
她把這些内容在肚子裡找了一個地方暫存,以她對于高翰非的了解,過不了多久她就有機會把這些話連本帶利地都回擊出去。
高翰非徹底離開了芭樂的房間,他關門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讓芭樂胸口發悶,剛剛旺盛的食欲也消失殆盡。
芭樂帶着怨氣從廚房走到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她的視線掃過客廳前方的茶幾。
茶幾的正中間放着一杯水。
水杯下壓着的是基地隊醫給她開出的診斷證明。
芭樂拿起那張診斷證明,上面貼着一張手寫的注意事項。
字迹隽秀,工整得近乎刻闆。
【從高處墜落,腦部可能受到沖擊】
·最近幾天避免強光刺激。
·注意補充水分。
·睡覺時保持右側睡姿。
沙發的左邊還放着一件男士大衣,是高翰非的,他剛剛走得太匆忙忘了拿走。
“多管閑事··”芭樂手裡握着高翰非寫下的那些注意事項,對着空氣嘟囔了這麼一句。
童芭樂才不會承認自己有點為剛剛沖撞他而内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