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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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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10月20日

“真他媽的見鬼了。”大副放下望遠鏡,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的汗,“你們不知道前兩天的火力有多瘋。兩艘戰列艦打了一個小時多,炸得機場像地獄開門。”

他頓了一下,回頭看了眼不遠處起伏着熱浪的海灘,又補了一句:

“可現在這裡安靜得像條死魚……就像他們特地清了場,為了歡迎你們。”

話音落下,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比喻有些不祥,臉色一僵,語氣頓住了。

但他沒有改口,隻是擡了擡下巴,示意觀察團的四個人可以乘小艇登陸了。

小艇行進了五分鐘,沖進港口。林安戴着鋼盔,跳下小艇,腳下軍靴輕輕踩在沙灘上。潮水剛過腳踝,一股帶着油漬與火藥味的熱浪撲面而來。

這隻是瓜達爾卡納爾。她想,也許有一天我的靴子還會踏上沖繩島和日本本島的沙灘。

亨德森機場仍在遠處薄霧中隐約可見,沒有戰鬥機在天上盤旋,偶爾有幾道黑煙從密林另一頭緩緩升起。

岸邊是一片倉促搭建的陣地,鐵絲網、沙袋、廢輪胎、還有幾具蓋了帆布的屍體。幾名美軍工兵正在把幾塊泡水的木闆從灘頭拖上岸,動作緩慢而沉重,沒人擡頭看他們這撥人。

氣氛——實在是有些沉重。

“走吧。”考德威爾少校把軍包背上肩,聲音不大,但沒有猶豫。

“這裡就是‘我們這片太平洋的天堂’了嗎。”攝影官哈珀恩一邊抱怨,一邊蹚水登岸。他嘴角挂着慣常的譏諷,但林安注意到他下意識把照相機的皮帶拽得更緊了些。

弗萊迪中尉掀起褲腳,踩着粘稠的沙泥,嘴裡小聲咒罵着:“希望Japs今天在午睡。”

————

“沒什麼好觀察的。你來錯地方了。”

仙人掌航空隊的托馬斯少校靠在指揮掩體旁,一隻手夾着香煙,語氣裡聽不出半點歡迎的成分。陽光照在他沾滿灰塵的飛行服上,顯得疲憊而麻木。

“光是15号一整天我們就完全損失了48架飛機,6個飛行員,剩下的飛機也全都受損了,隻有十幾架還能開。”

林安站在他身邊,望向不遠處的停機坪。

她有些遲疑,“能戰鬥的飛機現在都在空中執行任務嗎?我怎麼好像沒看見……”?

幾十架飛機整齊地并排排列,機身焦黑,有的機翼塌了一半,有的駕駛艙蓋幹脆已經炸飛,連起落架都是歪斜的。遠看密密麻麻一片,像是堆放廢鐵的戰地倉庫,毫無起飛的可能。

托馬斯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我們把好的和壞的挨在一起,希望在Japs那裡蒙混過關吧。”?

林安仔細觀察,才發現被擊毀和受損的飛機翼尖對翼尖排列在一起。

她沒再問了。

從10月20日到23日,林安意外地度過了三天幾乎平靜的日子。

亨德森機場雖然平靜,但調度區并不輕松。10月22日上午,林安受托馬斯少校邀請,旁聽了一次飛行任務協調會。

“我們圖上标了三種顔色,現在四種任務,你告訴我哪個紅是哪架機?”一個飛行調度官煩躁地摔下鉛筆。

林安站在一旁看了看,輕聲說:“如果你們願意改用編号優先級和圖标标識,就不用顔色了。”

托馬斯轉頭看她:“你有具體方案?”

林安從随身本子裡抽出幾張草圖,是她這幾天根據觀察記下的戰場圖層整理建議。她将目标點、航線、呼号、頻率區段、攻擊等級标注成不同符号組合,用鉛筆在地圖邊角畫了一小段“圖層示意條”。

“這什麼?”調度官問。

“共用圖層标準。”她答,“适用于混合任務時的地空信息同步。”

托馬斯拿過去掃了幾眼,點點頭:“以後咱們内部試着按這個标。”

第二天,調度圖更新了。第三天,一位飛行員看完後笑說:“嘿,這圖我老婆都能看懂。”

她不知道,那幾張便簽紙上随手畫出的圖層,後來會被稱作“瓜達爾卡納爾試驗圖組1号草案”,成為太平洋戰區内部一套被複制、修改、再試驗的原始版本。

她本以為自己還有時間,把這些草案補完,把圖例統一、範式标明、流程寫成教材。

但這座島嶼像是屏住了呼吸。

沒有夜襲、沒有空襲,沒有槍聲,甚至連防空警報都沒有拉響。白天是悶熱得讓人打盹的陽光,晚上則是雨林裡潮濕厚重的蟬鳴和蚊帳外的風聲。連空軍塔台都不再那麼急促地高聲呼叫,一切像是陷入了某種短暫的靜止。

日本人真的像是突然放棄了一樣。

一周前才剛剛落下過千發戰艦炮彈的機場,此刻居然還能供一小部分飛機勉強升空。仙人掌航空隊拼命把還能修的機體湊起來,甚至從報廢的殘骸裡拆零件組裝“混血機”。

林安甚至有機會坐在一位美軍飛行員的後倉,搭乘一趟中轉物資任務,短暫登上了大黃蜂号航母。

航母上的調度流程和她熟悉的塔台完全不同。她進了艦橋,看到那些調度軍官一邊盯着雷達屏,一邊用旗語和手勢對甲闆上的信号兵發号施令。每一個動作都幹脆、精準,像外科手術,容不得絲毫猶豫。

更荒誕的是,她一路上碰到了四個“沙利文”。

最開始是帶她上艦橋的那個年輕水兵,自我介紹說:“沙利文。”到了艦橋,又冒出另一個沙利文,看起來和前一個幾乎一模一樣。林安一度以為自己臉盲了,或者這艘船根本就是“沙利文号恐怖遊輪”。她一邊走一邊暗自腹诽:這姓是有多流行?難道我是臉盲?

直到她終于忍不住問出口,才得知——這不是巧合。

這艘船上足足有五個沙利文,他們是親兄弟,全部志願一同入伍。

林安一時竟有些恍惚。

她從未見過哪一場戰争,把一整個家庭擺上同一艘甲闆。

但無論這些片段多麼新鮮、荒誕甚至帶點喜感,所有人都明白,這隻是暴風雨前的短暫空隙。

“據說,情報科已經開始燒文件了。”考德威爾少校在食堂無意間對弗萊迪說,聲音不大。她正在不遠處翻飯盒,聽見這句話,幾乎是下意識地擡頭看了過去。

弗萊迪察覺她的目光,友善又客氣地笑了笑,帶着一點尴尬的掩飾語氣轉過頭來:“吃點豆子罐頭嗎?我這裡有咖喱味豆子和……呃,肉桂味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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