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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耳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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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襲斂起神色,道:“案子沒查清前,所有涉案人員不得離開禦史台,魏郎中是懂規矩的,說罷。”他揚起下颌示意。

魏琥臉色鐵青,深吸一口氣:“這事我進來的第一日就說過,那夜宴上的舞姬古怪,不知是人是鬼。劉征紋昨日才想起來說,那小子是不是吓破了膽?平日裡呆頭呆腦,那日我就随口一提夢中夜宴這怪事,嘿,他倒好,當晚就跑過去蹭酒吃。幹啥啥不行,吃酒看戲第一名,最後惹出人命官司……”

魏琥絮絮叨叨起來。

闵碧詩在後面輕輕歎了口氣,擡手支到腰後錘了捶。

赫連襲餘光朝後一瞥,随即打斷:“魏郎中,那舞姬古怪在何處?”

“不露手啊。”魏琥耐心瀕臨極限,臉色由青轉紫,“她一個舞姬,跳舞不敢露手,不怪嗎?”

赫連襲問:“隻有她一人不露手?”

“對啊。”魏琥莫名其妙,“那不然為何我們都看她。”

闵碧詩将案宗放回赫連襲面前,赫連襲接着問:“你們那時有何想法?”

“我沒什麼想法。”魏琥說,“不露就不露,人家不想露,興許手上是有疤瘌之類,我還能硬逼着人家露?”

魏琥越說越來勁,身前的木闆拍得“嘩啦”響,唾沫星子都快噴到赫連襲臉上。

赫連襲森冷地看他一眼,魏琥隻得正身坐好,接着道:“劉征紋那小子說,說什麼,她袖子底下是一雙白骨,還跟我說,以前城南郊這邊死過人,鬧鬼。”

魏琥輕嗤一聲:“姓劉的以前是鄭驸馬府裡幕僚,考了多少回都沒中上進士科,庸才一個,靠着一手/淫詞豔賦才入了集賢院考内試,混了這麼多年也隻是個掌固,别說娶妻下聘,他連房子都快住不起了,隻有他這種窮酸書生才會信什麼精怪女鬼。”

魏琥輕輕擡起眼皮,衰老的眼珠裡散發着精明的光,“我是元德二十二年明算科[1]榜首,《九章律》三帖,《五經》,《五曹》,《綴數》六帖,我無一不通,入戶部度支司二十一年,比價、采買、轉運、入庫,我從未出過差池。賬面上的數字代表一切,這世上所有人、所有事都有可能騙你,隻有數字不會。”

他話鋒一轉,眼中閃着莫名的光,緩緩說:“——我隻相信數字。”

“呵。”魏琥輕輕一笑,“鬼故事什麼的,我可不信。這案子本就與我沒什麼幹系,姓劉的這小子非把我扯進來,明顯沒安好心!怎麼,他以為把我說出來,就能往我身上潑髒水了?”

魏琥咬着牙,恨聲道:“他想得挺美。我看那夜就是他殺了人,眼看兜不住想拉我當墊背的,他|媽|的,這孫子!”

魏琥情急之下爆了粗口。

赫連襲揉揉脖子,轉了轉僵硬的脖頸,面無表情道:“魏郎中,說劉征紋殺人,有證據嗎?”

魏琥當然沒有,隻能粗着脖子幹瞪眼。

“最後一個問題。”赫連襲掀起眼皮看他,“認識董乘肆嗎?”

魏琥臉色陡然一變,腮幫子不受控制地抽了抽,随後很快穩下心神,冷聲道:“不認識。”

赫連襲一直盯着他,魏琥心裡陣陣發麻,面上仍淡定地迎接他的目光。

赫連襲突然笑了一下,輕輕吐出口氣,說:“我問完了。”

接着轉頭問闵碧詩:“你還有要問的嗎?”

闵碧詩想了一會,低聲說:“沒有。”

赫連襲靠近他,磨牙悄聲道:“你确定?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闵碧詩原本挺直的背脊微微彎曲,顯然是累了,他沒接赫連襲的話,壁畫一樣垂手站在一旁。

“好。”赫連襲站起來,“今日就審到這,多謝魏郎中配合,多有叨擾,咱們下次見。”

“什麼意思?”魏琥猛然站起來。

因魏琥沒有直接參與本案,所以禦史台并沒有對他進行身體限制,審訊椅也沒有加鎖。

“哐當”一聲響,審訊椅前的木闆被掀開,魏琥像一頭發怒的豹子,紅着眼睛就要撲上來。

“這案子與我有何幹系?!放我出去!我家中還有妻女,她們……”

魏琥還沒說完,門口的侍衛跑進來,一把把他按回去。

察院明面上嚴禁拷打在押官員,侍衛也隻能一邊壓制一邊安撫:“魏大人,您冷靜點,等案子查清自會還您公道……”

赫連襲帶着闵碧詩出了訊室。

蘇葉還在察院門口候着,見他們二人出來,掀開馬車轎簾彎腰候着。

“爺,去哪?”蘇葉問。

“永陽坊。”赫連襲說,随後又補充道:“劉征紋宅邸。”

蘇葉得了令,驅馬朝前去了。

闵碧詩坐定後,先取下面紗,赫連襲系的那幾個死結打得緊,他扒拉好一陣才摘下來,深深呼出口氣。

天氣越來越熱,白日本就憋悶,訊室裡隻有一個小窗口開着,闵碧詩在裡面待得頭暈,這會太陽穴跳得疼,白皙的臉頰有一道淺淺的勒痕,泛着紅。

闵碧詩捏着眉心,赫連襲看着他,問:“怎麼,不舒服?”

“嗯。”闵碧詩淡淡答應一聲,“熱的。”

“哪是熱的。”赫連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是餓的,從昨日起你就沒用過飯。”

赫連襲起身撩開轎簾,吩咐蘇葉:“換道,去平康坊玉祥樓。”

蘇葉立馬勒馬轉向,朝着平康坊方向去了。

赫連襲最滿意蘇葉這點,指哪打哪,從不多問。

闵碧詩閉着眼睛權當養神,袖袋裡的綠李沉甸甸的,在裡面捂得溫熱。

赫連襲拿膝蓋碰他,問:“今日有什麼發現?”

“魏琥在說謊。”闵碧詩道。

“這我看出來了。”赫連襲側過身看他,目光沿着他的眉眼臨摹,描到下颌線處,那裡有一顆小小褐色的淺痣,藏在耳垂下,很隐蔽的位置。

似有羽毛在赫連襲心口撥弄一下。

赫連襲說∶“魏琥急着否認,是怕和閹黨扯上關系,畢竟宦官得勢,如今死的又是宦官的人,讓人不得不多想。還有呢?”

闵碧詩閉着眼,赫連襲的目光在他身上肆無忌憚地掃着,最終又落在他的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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