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祁忽然伸出一手輕撫上她脖頸,惹得蘊玉渾身一僵:“聖上...”
“小騙子。”
“嗯?”蘊玉驟然睜大雙眼。
裴玄祁輕輕勾唇:“朕令人送去的祛寒丹,治療風寒最是有效。”
“當初端王于雪夜落水,高燒不退,不過一顆下去,第二日便能下床了。”
他偏了偏頭,将指尖停在蘊玉的喉頭處:“所以,你是沒吃那藥,還是吃了裝病,嗯?”
蘊玉腦中轟然一驚,她沒想到裴玄祁竟會送她這般好的藥。
眼下那懸在她喉間的指尖,在她感覺中,像極了一把随時封喉的利刃。
欺君之罪,就是人頭落地都不為過。
蘊玉眸中瞬間蓄起晶瑩的淚花,她微微仰頭,将脖頸完全露在裴玄祁視野之下。
接着,她伸出雙手,朝聖般握住裴玄祁點着她喉間的那手,啜泣道:“妾出身寒微。”
“得幸伺候聖上一二,已是不勝感激。”
“隻是...”她微微垂下眸子,裴玄祁低眸便能瞧見她睫毛上懸着的淚珠。
嬌弱的聲音在殿中響起:“隻是妾日日思念聖上卻不得見,那藥...在妾看來,便是聖上心中有妾。”
“妾自然是舍不得吃。”
她似乎極為難堪地垂下頭,一滴淚水狠狠砸在裴玄祁手臂上。
他心頭有她麼?裴玄祁頗為心虛地眨了眨眼。
随即他一手将人摟入懷中,輕聲哄道:“朕不過是說說罷了,瞧你,竟是哭成這般,難不成是水做的?”
接着,裴玄祁微微一笑:“看來以後若是遇見幹旱,朕隻要将容才人送去,這災難就迎刃而解了。”
他話未說完,蘊玉便急急伸出一指堵住裴玄祁的唇,急道:“聖上不要...”
“您是這世間最英明的雄主,大盛定會福澤延綿,絕不會出現旱災那等事。”
瞧着蘊玉面上憂色不似作假,裴玄祁頗為嫌棄地輕笑一聲:“婦人,真是膽小。”
話音剛落,懷中那人便一扭身,作勢不再理他,接着便是大顆大顆的淚珠滴下。
從未經曆過這般場景的裴玄祁隻覺新奇極了,甚至生出幾分輕哄蘊玉的情誼來。
他雙指輕輕捏住蘊玉後頸皮,強迫人将頭轉回來。
見她依舊是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裴玄祁輕輕低下頭,湊近她脖頸處,一絲桃花香瞬間竄進了裴玄祁的鼻尖。
接着,這人便想去尋蘊玉的唇瓣,被蘊玉伸手抵住:“聖上,妾風寒還未好...”
“無妨。”裴玄祁喉頭一動,掌心順着她脊骨滑至腰窩,突然扯開她腰間的系帶:“既是舍不得吃藥,那便換個法子治。”
“啊!”蘊玉被他摁倒在禦案之上,整個人重心往下,雙腿隻能緊緊苟住男子的勁腰。
朱砂硯台傾倒時濺出的一絲紅墨,正蜿蜒朝着蘊玉腰間流去。
白玉般的肌膚染上朱砂的紅,直看的裴玄祁眸色一暗,掐着她腰肢的指節不自覺的發力。
“聖上别...這是禦案...”
尚未來得及拒絕,話便被堵在唇瓣中。
好一會兒,待蘊玉被親的迷迷糊糊之時,才聽見裴玄祁道:“朕也從未試過這裡,偶爾試試,确是滋味極好。”
蘊玉瞳孔微縮,複又被他帶入下一波的浪潮中。
入夜,容良人侍寝的消息傳遍宮中。
錦華宮,梅妃眉眼間的陰沉濃郁地能滴出水來。
紅翡瞧她這樣子,心中一歎,卻也不得不勸,撇了眼一旁桌上冷透的晚膳,紅翡輕聲道:“聖上今日是不會來了,娘娘您多少用一些吧。”
“啪啦!”梅妃伸手攥住茶盞便往地上狠狠一砸,周遭的宮人頓時紛紛跪下,大氣不敢出。
紅翡掃了眼衆人,冷聲道:“都是怎麼伺候的,惹了娘娘生氣,還不快滾出去!”
聞言,衆人如蒙大赦,皆馬不停蹄地出了錦華宮。
梅妃幽幽轉眸,望着紅翡道:“琪婕妤就算了,到底她父親是阿兄手下的人,也算得上是本宮的人。”
“她父親立了功,聖上免不了給她幾分體面,這本宮不欲與她計較。”
“可那容良人是什麼東西!”
梅妃眸子緊眯:“一個浣衣局出身的腌臜玩意兒,竟也能入了聖上的眼,也不知給聖上灌了什麼迷魂湯。”
紅翡面上挂了一抹笑,上前将碎茶盞拾掇好,一邊挑了好話說:“不過是個新鮮玩意兒罷了。”
“這些年來也不是沒有過,端看那盈婕妤,先前可比這容才人得寵。”
“再說了。”紅翡将碎片在桌案上放好:“大将軍不是傳了信兒來麼,已是安排好人選進宮,就等着選秀了。”